和毛发蓬松浓密的史金波旋克斯相反。
这只猫遇到了很多男人们人到中年,恐惧又难免逃不开会去面对的事实——
它像顾老爷子一样。
秃掉了。
人们可以靠着使劲的抹生发剂来欺骗自己。
但猫不行。
秃掉了,就是秃掉了。
就算剧院猫格斯曾经在舞台上虎啸山林,曾经扮成幽灵吓唬小孩,也曾经威风凛凛的——“追着一位印度上校,把他一直赶到了阴沟里”。
可如今。
它就是只是一只可悲的、萧瑟的、拖着滑稽的尾巴的秃毛猫而已。
顾为经画这幅“剧院猫”小样时。
那种肌体的萎靡,打着小结的猫毛之间稀疏的空隙,包括尾巴上的秃斑,都是通过“留白”来实现的。
素描稿里的空白不是虚无,不是空气。
虚无是空空如也,是哲学上的寂寞。
色彩里没有虚无。
纵然是透明的空气,它也应该充分弥散在画纸的每一个部分里,承托着整幅作品的笔触重量,成为色彩之所以能够流溢的载体。
白色更应该是绘画中非常有质量的一种颜色。
格斯的身体上的那些留白,在不同角度的光线的照射下,也会拥有厚度,拥有重量,变成一种独特的带着萧瑟质感的实质形体。
这样的萧瑟感,顾为经将其称之为“秃毛的颜色”——在白色的空隙里,流淌着世界对于老男人的恶意。
等到正式的画稿时。
从钢笔素描改为水彩,也能采用完全一致的画法思路。
直接把深黑、浅黑,不同灰度的墨线更换为不同明度的冷调色彩就可以。
看上去也会变得更加明艳一些。
可惜。
无论是茉莉小姑娘,还是胖娃娃布稻。
他们的年纪还是太小了。
孤儿院里的生活不会缺少让一个人感受世态炎凉的机会,但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对中年男人无可奈何的乏力,还是没有充分的认识。
他们对这幅画不是很感兴趣。
“观众选取的不好,这种画,小孩子不是很有感触的样子。”
顾为经思索着,决定要是老顾同学那里,画国画还赖赖唧唧的画不出个所以然,他就把这幅秃毛猫,拿给顾童祥去好好欣赏一下。
看看能不能挥舞着皮鞭,从灵魂上鞭笞一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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