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如同砂纸,刺耳的尖鸣从远方传来,然后统统灌注进耳朵里。他的记忆乱成一团。他闭着眼睛,眼前的黑暗中混乱的红蓝光线纠缠在一起,就如同他的意识。最不起眼的那部分意识开始了工作,那条在闪烁扭曲的混沌意识中的潜意识之线缓缓舒展,开始帮助苏醒的大脑捋清自己的情况,回忆起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夜店,女人,老头和酒精。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喝酒,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被劝说,喝下那么多烈酒。
他的身体告诉他,他现在正躺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只有头颈部位垫着些柔软物体。藏在潜意识里的经验做出解答,这是枕头,还有消毒水。他艰难地撕开黏在一起的嘴唇,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嘴唇上满是干渴坏死的角质层。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这股咸腥味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忽然袭来的剧烈疼痛狠狠地在他的大脑里踢了一脚,让他彻底从混沌的意识中拔了出来,浮出幽暗的意识水面。
之前因为宿醉产生的断层记忆开始恢复,戴夫艰难地从中抽出自己孱弱的记忆。很快,惊恐就从黑暗的角落袭来。他试图睁开被分泌物粘在一起的眼睛,生怕自己看到的是昏暗的环境和五颜六色的彩灯,但他更害怕看到一张账单。他只想知道自己在那里。
他的大脑已经通过嗅觉和触觉给出了答案:他在一间医院里。
这让戴夫更加害怕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坐救护车来的。
他只是个普通的穷大学生,如果不是巴尔萨泽帮他交了高昂的学费,他甚至还需要去贷款。救护车烧的不是汽油,而是他的生活费。“你可真是个奇特的案例。”负责诊断戴夫医生饶有兴致地说道,“你知道你被送来的时候,我们给你打了多少针溴米那普鲁卡因注射液吗?你的血液酒精浓度高达0.9%,你居然没有酒精中毒!”
气流划过干燥的喉咙,戴夫咕哝着嘶哑的声音,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最好还是躺一会。”医生说道。戴夫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建议。他头疼得几乎无法思考,麻痹的指尖也麻木得拿不起东西,最后还是护士给他喂了些水,才让他勉强能够开口说话。“你是被直接送进来的,如果不是你有身份证明,我们差点把你扔出去。急诊科可没有空床位收留醉鬼和瘾君子。”医生把手指在戴夫眼前晃了晃,“你能想起自己是谁吗?能看得清这是几吗?我虽然不是神经科学专业的医生,但我也知道你的表现充分说明了大脑的神奇,你有没有兴趣做个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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