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愿意。
因为,大宋的棉田庄园,包吃包住!
虽然吃的是糠麸、大豆混杂着其他粗粮煮的饭配着腌菜,一个月也未必能分到一碗带油花的骨汤。
住是那种夯土建起来的茅草屋,常常七八个人挤一个屋,穿的也都是打满了补丁的旧衣服。
但那些人,却都很满足。
就是做事的时候,喜欢偷懒,喜欢耍诈——王大斧的棉田,现在雇的那二三十来个羌人,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
让他很头疼!
甚至,有些人还会借机和他讲条件。
想吃顿好的,或者想多要几块泥炭取暖。
王大斧心肠不错,一般情况下,只要闹得不过分,就会答应那些人。
毕竟,人家确实挺辛苦的。
可现在,看到这一片棉田里的吐蕃人的模样,王大斧感觉自己家雇的那些羌人不香了。
没办法!
羌人分两种,一种是熟羌,一种是生羌。
熟羌就是已经习惯了和汉人相处,也会说汉话的人,生羌就是那些躲在山沟沟里牧羊的人。
但现在,生羌已经没多少了。
再找就得去横山里找了。
而熟羌,已经很习惯和汉人打交道。
他们甚至被那些汉人佃农、雇工带坏了。
都知道和雇主讨价还价,也学会了偷懒、装病等中原技巧。
王大斧的雇工,就都是熟羌,一个个精明的很!
王大斧也没当回事。
反正,他们要价不高。
一个月,包吃包住,再给三五百文铁钱就够了。
和汴京的工钱相比,等于他只要花相当于汴京工价的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就可以雇到一个肯给他做一个月的雇工。
王大斧本来知足了!
可现在……
听着郭贵的话,他的内心动摇了。
他想起了在汴京城的母亲,也想起了妻子,更想起了那几个孩子。
王大斧咽了咽口水。
他看着那些吐蕃人勤勉的劳动的样子,心里想着:“俺若雇这样的吐蕃人,得省多少钱?”
“一年下来,恐怕够给大郎交束脩了。”
他家的长子,很快就要到上学的年纪了。
王大斧虽然读书不行,但他希望自己的子孙,不必和他这样,靠刀头舔血,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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