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给叶康直写词头。
那么,他就得等着受天下唾骂!
……
钱勰自是听得到,同在一个令厅内办公的苏辙的声音。
他听完,摇头叹道:“我岂敢写这个词头?”
连太皇太后顶着台谏压力,执意除授的中书舍人曾肇都已缴还词头。
他若傻乎乎的跑去写。
那就是自绝于天下!
会被人骂做‘谄事女主’,‘以望幸进’。
若庆寿宫确实权势滔天,他或许还敢赌一下——反正,脸皮这种东西,只要丢掉,那就会发现升官越来越快。
就像邓绾所言:笑骂由汝,好官我自为之!
可问题在于,那庆寿宫已是注定要撤帘归政。
就连时间,恐怕也不过三五年了。
哪怕是现在,少主也已经开始掌权。
两宫听政,将渐渐变成皇权的辅助,成为代替还未成年,身体还未发育成熟的少主,代理权力的过渡制度。
他若在这个时候,巴巴的跑去做了这种事情。
那可不止是天下唾弃这么简单。
还会被人打上一个‘不忠于官家’的标签——圣君在朝,汝却谄事女主,意欲何为?
再说了……
就算他写了词头,门下省的那三位给事中,都会行驶封驳权的。
所以,除非庆寿宫将现在的中书省、门下省的所有中书舍人、给事中全部罢黜。
再换上愿意给她写词头,肯通过诏书的人。
不然,这个事情绝无可能通过。
而庆寿宫能办到吗?
很显然,办不到!
别说是太皇太后了,就算是当年的先帝,也无法一次罢黜所有中书舍人与给事中。
因为,这样做的代价极为严重。
一旦如此都堂宰执们必然集体请辞——以现在的情况看,钱勰觉得,更可能发生的事情是,韩绛、吕公著,效仿韩琦故事,率群臣集体入宫,逼庆寿宫撤回罢黜诏书。
这样一来,庆寿宫除了撤帘外,没有其他选择。
两宫垂帘,将变成保慈宫垂帘。
……
福宁殿,东阁静室之中,匆匆入宫的李宪,跪伏于赵煦面前,顿首拜道:“臣死罪,伏望陛下惩处!”
说完,李宪就摘下了自己的幞头,紧紧的趴在地上。
他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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