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善道依然如往日一般没有丝毫动静,黎大隐叹了口气:“老师,这不是老师的错,老师何必想不开?弟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师祖此举,将天下人都瞒过了,岂独老师一人?陶大真人、焦大元君,他们都坦承了自己的过错,郭师叔也同样如此,如今不一样在真师堂中为道门出力么?过去的就过去了,老师何必自责于此?我等弟子,还仰仗老师,老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教我等如何活……”
黎大隐之前已经劝过多次,今日再次苦口婆心,说到后来,已是声泪俱下,甚至言语中多有不敬邵元节之意,可惜陈善道仍然无动于衷,连眼睛都没睁开。
哪怕骂一句“滚”,也好过如此沉默,黎大隐很是焦急。
赵然也看出来了,陈善道整个人坐在这里,但心已经不在这里,无论从面相、表情还是气质上看,说他“状如死人”也毫不为过。
哀莫大于心死!
奉劝良久也不见效,黎大隐擦干眼泪,长长叹了口气,向赵然摇头,招呼赵然离开梅园。
苏川药推着赵然往外走,快要离开之际,赵然示意她把轮椅掉过头来,黎大隐停下脚步,问:“致然?”
赵然看着梅树下枯坐不动的陈善道,沉默片刻,开口道:“陈天师,陈师伯,路上听黎师兄谈及你们当时的遭遇,弟子心痛之余,也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见老师还是面若死灰的样子,不理不睬,黎大隐赶紧接过话头:“致然请说。”
“无论邵大天师做了什么,他终究是我道门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大修士之一。于公而言,邵大天师为护道统,于北地积石山与西方妖人大战,这一战之惨烈,可惊日月!而大天师身上重伤,也是为我道门所负,以至于飞升无望。这一奉献精神,足以为后人铭记,虽千百年而不没!
虽说他晚年走错了,但论起本心,同样不是为了自我,而是为了天下修士走出一条不受天庭符诏约束的飞升之路。弟子当日被大天师按于莲座之上,亲耳听闻大天师的心意,他说,‘就算天下亿兆都说我邵元节疯魔,我也坦然接受!如果能换来一个修士不受拘束的飞升,我邵元节下了地府受尽万般苦难又如何?’……”
听到这里,黎大隐忍不住流泪:“师祖!”
陈善道没有任何表示,面颊却忽然抽搐了两下。
赵然又道:“说实话,当时听到大天师这么说,哪怕他把我当作了莫名其妙的天选之士,准备对我不利,我也由衷感到敬佩。
再说论私,大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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