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蜗居”乡下,便是他们家地位的真实反应。
时人虽然没对门第有严格划分,但已经出现“士族”、“小姓”、“寒素”的说法了。
士族也被称为“世族”,影响力巨大,庾峻这一支传下来的庾敳便可勉强称为“士族”,因为他们至少在颍川郡还是颇有声望的。
但庾家大着呢,成员众多,其他支脉可就不行了。
像庾遁长兄庾嶷这一脉,在士人眼里,已经可称为“贫寒”,虽然他们依然衣食丰足。
庾琛、庾亮父子对外可借颍川庾氏的名号,但实际么,冷暖自知。
当然,以上是庾亮的说法,邵勋并不太相信。
即便支脉出身,只要不是相隔太远,总不至于太差的。
比如,去年逃入山中的庾衮(庾亮伯父),仅仅只是个一生未做官的“处士”,但他的老婆却出身荀氏。
再说庾亮的母亲毌丘氏,门第很差吗?
他们一家因为迫在眉睫的战争,最近从洛阳郊外搬到了城南,借住在族人庾敳的别院之内,故称“寄人篱下”。
说得可怜兮兮,但邵勋觉得他们家既然有护院、部曲,怎么着也不会太差了。撑死了在洛阳没啥东西罢了,若回到老家颍川,一般豪强的综合实力多半还比不过他们家。
如果得到机会,外放做官,那更不得了,因为他们可以借助主家的乡品——颍川庾氏,被郡中正评定为第四品门第。
“庾君找我所为何事?”邵勋听完介绍后,耐着性子问道。
庾亮不意邵勋问话如此直接,稍稍愣了一会,苦笑道:“那就直说了。不知督伯可否将我家部曲放归?方才追杀逃敌,我为糜幢主、邵督伯大义感召,率僮仆、部曲三十余人出战,结果他们被糜幢主编入部伍,以军法管治,却回不得家了。”
原来是这事!邵勋感到有些好笑。
放人是不可能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豪门僮仆,一般而言身强力壮,而他们带过来的部曲,也是精挑细选的,至少体格不错,怎么可能放走?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
“庾君为何不找糜幢主?”邵勋奇道。
“只要督伯许可,幢主定无异议。”庾亮说道。
邵勋不由地又打量了一下此人。
皮肤白皙、眉清目秀,放在后世,怎么着也是个小鲜肉。不过气质上却比空洞无物的小鲜肉沉凝许多,此时眉头微皱,嘴唇紧紧抿着,顺着眼睛,还能找到几丝无奈和希冀——他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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