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荡然无存,百姓流离失所。
少数高地上,或数百人一股,或千余人一群,衣衫褴褛,目光呆滞。
五月《备雨潦命》下达后,一开始没人在意,但当雨越下越大后,人们慢慢地慌了。
有些人提前转移粮食至高处,这会还能勉强吊着命。但大多数人没有条件这么做,洪水袭来后,要么逃命,要么被水围困等死。
人相食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邺城等地灾情很轻,粮食收成受到的影响有限,但问题是粮食很难运输过来。
魏、阳平、渤海、清河等郡征发大量役徒,首先清理河道中的树木。
或拖到岸上,或编扎成排,向南送入黄河,再经汴水运至汴梁。
河道每清理一部分,当地就用船只输送粮食北上。
但这条水运路线最远也就到博陵,且至今只有寥寥十余船粮食过来,官府效率太低,邸阁存粮也不太充足。
常山、中山好似被放弃了一般。
附近范阳、高阳、赵、巨鹿、安平等郡灾情相对较轻,但也一堆人嗷嗷待哺。
今年这场大洪灾,重创的就是冀州北部、幽州部分郡县以及并州北部。
这些地方素来不是什么多雨地带,有的甚至是农牧过渡区域,但却爆发了世纪洪水,让人匪夷所思。
邵勋进入常山之后,几乎很难找到补给。
飞龙山镇将陈午大概是保留元气较多的官员,初八那天,他带人穿过黄泥浆,送来了数百头牛羊。
邵勋令人寻了一处高地,将牛羊就地宰杀。
其实他们带来的战马也乏食,有些甚至得了病,一并宰杀了事,只留了寥寥二十余匹。
水浑浊无比、干柴难寻、炊具更是不足,即便有了食物,困难还是很多……
“飞龙山怎么样?”邵勋问道。
“损失惨重。”一听这话,陈午就直叹气:“山下的田地全完了,在河边放牧的牛羊也被冲走了不少,有些人未及转移,都不见了。”
邵勋眉头一皱,问道:“没收到命令吗?”
陈午有些尴尬,道:“河滩边的草长得太茂盛,太好了,总想着晚几天没事的。再者,山上也没足够的地方。”
邵勋瞪了他一眼,旋又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苛责又有什么意义呢?赈灾要紧啊。
“你遣人向南,去安平和邺城,知会下刘王乔和卢子道,我就在常山,看他们是不是要饿死我。”邵勋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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