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又何妨?”
春葵惊喜地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待看到邵勋正对着他笑时,又把头埋到了他怀里。
那七八个青壮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这个小女孩。
他们打拼一生,也未必能有什么富贵。但这个小女孩就运气逆天,一下子成了梁王的女儿,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峰。
“你们跟着我,只要敢打敢拼,女人、屋宇、田地、钱财都会有的。”邵勋瞟了他们一眼,道:“又想要过上好日子,又不想付出些什么,断然是不成的。入冬之后,粮食紧张,中山、常山、高阳等郡恐难就食,可愿随我去平阳?”
“愿。”几人毫不犹豫,大声道。
家园、祖坟、妻儿,什么都没了,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邵勋微微颔首,道:“先吃饭吧。”
说罢,出了窝棚,继续巡视营地。
所过之处,招呼声、叫喊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在这个营地内,有人曾是庄客,有人曾是部曲,有人曾是豪强,甚至还有士族子弟,此刻全都落魄地聚在一起,无分彼此。
他们此刻只有一个身份:灾荒孑遗之人。
而让他们艰难存活下来的只有一人:大晋梁王。
这一年的经历,对这些人而言,可能到死都难以忘怀。
如果足够幸运活到寿终正寝,兴许可以对围坐在火炉边的孙子们畅谈:“当年阿翁跌跌撞撞,饿得前胸贴后背,将死之际遇到了从天而降的梁王,得以活了下来。”
“当年有个世家子弟,和我睡一条草席,晚上还磨牙哩。”
“当年有个小吏,收税时凶得要死,遭灾后被人吃了。”
“当年有个知书达理的富家女,和她睡一次只要给半块人肉脯。”
如果自己给自己加戏的话,还可以吹下牛:“当年梁王邀我从军,因顾念你们阿婆未去,王甚为惋惜,说他痛失一员猛将。”
吹到最后,直到老太婆再也听不下去了,才算告终。
虽是吹牛,但夜深人静之时,回忆起当年那堪称灭顶之灾的苦难,亦不觉潸然泪下。
哭的是什么,自己都弄不清了,反正只知道难过。
这一辈子,闻水灾而色变。
这一辈子,听不得任何人说梁王的坏话。
这一辈子,活得挣扎又痛苦,唯愿子孙们富足平安。
九月十五,眼见着高阳等地的局势日渐好转,邵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