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墨迹稍干之后,吹了吹,放到一旁,然后又拿出另一张黄纸。
「参合陉已集兵三万有余,然乏箭矢,诸部贵人联名乞箭十万支。」
王云继续写着。
「岱海的贵人们鞭挞前去征收粮草的官吏,扬言既然拿不下并州,就该撤军了。」兰寿继续说道。
王云愣了愣,将黄纸收起,拿出一片木牍,开始撰写。
「贺傉率军东出后,有贵人辱骂,贺傉不能制,诸军愈发轻视之。」
王云沉默片刻,取出一张白纸,开始书写。
晋贼突袭中陵川,依据各方传来的消息,其众当在六七千的样子。
为防盛乐等地遭袭,各地调集了胡汉百姓五万余丁,把守各个道口,防其北窜,同时有好几支骑军追袭而去,或正面冲杀,或袭扰疲敌,总之一定要弄死这帮人。
另外,阴山以北那些野蛮不开化但比较悍勇的索头部落也奉命选调精锐南下,至盛乐等地领取甲胄、器械,分兵数路,围追堵截。
这一部分大约有二万人。
也就是说,此番总共调集了七万人丁围堵、追杀这几
千晋军,规模不可谓不庞大。
要知道,拓跋代的各族成年男丁加起来也就三十多万人,这一口气就动用了五分之一,力度非常大,消耗也很大,带来的反对声音非常大。
王云虽然经常醉酒,但他心思细腻,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盛乐内外不同寻常的气氛。
祁夫人渐渐变得活跃起来,很多原本既不是新党也非旧党的中间派开始倾向她了。
他们的诉求只有一个:既然此番试探不理想,那就罢兵言和好了。
反正他们也展现了自己的威力,更摸清楚敌方的虚实:晋军确实厉害,但那种精兵实在太少,不足以对代国产生致命威胁。
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谁都没把握打赢,那不议和作甚?
唯一的障碍,可能就是拉不下面子的国主拓跋郁律了。
想到这里,王云下意识抖了一下,酒醒了大半。
拓跋猗卢被儿子六脩弑杀。
六脩再被从兄弟普根斩杀。
普根上位月余暴死。
普根之子始生只不过是个婴孩,八个月后也死了。
拓跋郁律会不会步他们后尘?
反正王云不太相信普根、始生父子是正常死亡,因为盛乐流传了很多真真假假的谣言,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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