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又一桶井水被打了上来,冒着汩汩热气。
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个脸蛋被冻得通红的妇人,怯生生地看着院子里的人。
张氏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低声询问了几句。
妇人似乎不是晋人,连说带比划,急得脸蛋更红了。
“行了,我教你。”张氏弄明白了,径直将她领了进来,在水井旁放了张小马扎,示意她坐下。
妇人连连点头,欣喜不已,然后将放在门外的芜菁篮子拿了进来。
“前边河沟上来了十户鲜卑人。”张氏对其余几个妇人解释道:“民家。”
众妇恍然大悟,难怪是生面孔呢。
前几年甚至安置过十来户乌桓人,听说是哪个胡人大官的家奴,被放散了,落籍为民。
他们不是府兵,只是住在龙骧府附近的民人罢了。
至于为何一个个分散安置到府兵聚集地附近,她们也不知道,可能是想看着点这帮胡人吧,毕竟府兵能打。
这个鲜卑妇人没有戴那种可笑的高帽子,身上穿的衣服也与她们大差不差,不张嘴的话你还真不知道她是胡人。
今日似乎是来学习怎么做咸菹的?
来了个外人,众人便不怎么说话了,沉默地洗着菜。
张氏倒是挺热情的,先将妇人篮子里那些个头较小的芜菁取出,只留下大个的,然后教妇人清洗、切割。
弄完这一切,又拉着妇人去她家的大水缸旁边,先揭开上面的盖子,然后取出压在咸菹上的大块石头,嘴里说个不停,大意是教鲜卑妇人怎么束扎、怎么摆放、怎么浸泡、如何密封等。
鲜卑妇人听得很认真,不过看她双眼迷茫的样子,好像没怎么听懂。
张氏特意放慢了语速,又细细说了一遍。
在井边洗菜的妇人们见了,也围了过来,先是在旁边看热闹,慢慢地,有人开始指点,甚至还有一个特别热心的,说带她去自己家看怎么做。
鲜卑妇人慢慢弄明白后,有些感动,只见她叽哩哇啦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快步跑回家。
片刻之后,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黑色的野兔。
野兔已经冻得硬邦邦了,身上有箭伤。
鲜卑妇人比划了几下,又说了几句。
张氏仔细听完后,对众人说道:“这兔子是她骑了家里的马,到野地里射来的,送给我等。”
众妇一听,更加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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