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都有些灰白了,双眼也不如二十年前那般明亮,显得有些老态龙钟。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相识二十年。
二十年间,沧海桑田,多少风流被雨打风吹去。
不可一世的成都王司马颖没了。
生不逢时的刘渊没了。
残暴至极的张方没了。
喜欢吃饼的先帝没了。
稀里糊涂赢了的司马越没了。
人称“当世韩白”的苟晞没了——准确来说是失踪,可能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了,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仗夷建威的王浚没了。
嫖到失联的刘聪没了。
都没了……
北方大舞台,有命你就来,来了就得一直唱下去,不准停,直到死。
“昔年讨司马颙,我为西中郎将、弘农太守,曾立于大河南岸,眺望河东,心中从未想过能收复失地,只担忧如何抵挡匈奴。”糜晃叹道:“大阳之战,曹武数万大军溃灭,损失惨重。从那以后,诸军皆破胆矣。今日能站在采桑津,委实不易,此皆全忠之功也。”
黄正等亲兵听了,脸色一变。
邵勋似无所觉,只笑道:“过两年,子恢还能站在盛乐、长安城头,笑谈过往。”
糜晃注意到了黄正等人的脸色,道:“届时定要与太白畅饮。”
“一言为定。”邵勋拉着糜晃的手,登上了山腰,俯瞰四方。
糜晃老了,爬得气喘吁吁,不过登上高坡之后,顿觉心胸开阔,感觉好了许多。
“昔年辟雍之时,我领兵厮杀,子恢为我打点料理,故后顾无忧。”邵勋看着远近的大好河山,目光灼灼地看着糜晃,说道:“今还有拓跋、慕容、宇文、屠各等贼子未灭,子恢可愿继续为我打点料理,后顾无忧?”
听到“辟雍”二字时,糜晃微微有些恍惚。
好久远的事情,又好似近在眼前。
看着邵勋恳切真诚的目光,糜晃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昂扬的少年,心中一热,道:“放心。”
“善!”邵勋放下了心,笑道:“做完这些事,我才能真的放心。”
糜晃本来觉得恢复到诸王混战前的疆域就不错了,没想到邵勋野心这么大,顿时也受了些鼓舞,精气神稍振。
“对了,当年你想让我娶你女儿,现在怎样了?”邵勋突然问道。
糜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怎可能等你十几年,早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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