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鱼竿,瞪大双眼,认认真真地看着池塘。
“王衍讽政,说国中‘人事失宜’,我看他也老糊涂了。”邵勋背着双手,在凉亭中走来走去,道:“还要我‘检视过失’、‘虚心纳谏’,如此才能避免灾疫。”
他都不敢想若是已经称帝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明面上还是司马炽背黑锅,天厌晋德嘛。
王衍这老登!
邵勋估计他心中明白瘟疫是怎么一回事,在这装疯卖傻,兜售私货呢。
这帮人啊,就是不想他打仗,就是想关起门来过自家小日子。
毕竟东汉年间就说得很清楚了:“逍遥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间。不受当时之责,永保性命之期。”
躲在自家庄园里,“则可以凌霄汉、出宇宙之外矣!岂羡入帝王之门哉!”
有些士人啊,就想依靠庄园、部曲当宅男,纵情享乐。
你将他们的钱粮收走了,丁壮征走了,利益直接受损,生活质量降低,还怎么逍遥?
这就是反弹。
去年休养生息一年,本以为他们已经消停了,没想到今年借着大疫又开始聒噪了。
作死!
不过,生过气后,邵勋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首先,庾琛、王衍其实都是支持自己的,他们只是在提醒压榨要有个度,给自己施加压力罢了。
大疫期间,他们不断询问宫中情况,就怕自己染病死了……
邵勋当时又好气又好笑。
同时也明白,他若染病死了,不符合庾琛、王衍等人的利益,也不符合天下士人的利益,虽然有些蠢货可能觉得他邵某人已经完成历史使命,已经挽天倾,就算现在死了也无所谓。
但就整体而言,有识之士还是不希望他出事的,毕竟内战可能比匈奴、鲜卑入侵更可怕,死伤更多。
所以,大家整体利益一致,但在个别问题上有分歧,矛盾在可控范围之内,可以协商解决。
“哗啦!”池中传来一阵水声。
邵勋扭头望去,却见暮儿钓上来了一尾鱼,顿时傻了。
“这……”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笑道:“乖女将鱼让给阿爷,好么?”
暮儿羞涩地笑了笑,道:“我听阿爷的。”
和她母亲一个样,主打一个听话。
吴离上前,将鱼取下,放入篓中。
“继续钓,肯定还有上钩的。”邵勋鼓励道,随后便离了凉亭,来到昭德殿中,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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