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迫于部大们的威逼利诱,但此刻到了阵前,想退却也晚了,只能闷着头冲杀,毫无退路,也毫无生路。
曾易举盾一压,环首刀反手斩出,敌兵脖颈之上鲜血喷涌,溅了他满头满脸。
周大流着眼泪,大喊大叫给自己鼓劲。
他以前很怯懦,也很胆小,但这一刻,聆听着耳旁战争的喧嚣,触目所及全是劈来刺去的刀枪,袍泽和敌人不断发出惨叫,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消逝……
他没有资格后退。
眼泪流到了胸前,嗓子都喊哑了,长枪机械般地刺出。
远处还有敌人在下马,车前挤满了人,随便一枪都能有斩获。
“杀!”嗓音嘶哑到几乎无声,周大刺出的长枪被敌人紧紧握住了,另一敌兵手持粗长的马槊,直接将他挑了起来。
“嗖!”一箭飞出,避开了马槊敌兵胸前的铠甲,刁钻地射入了他的脖子,透颈而出。
又一名黄头军枪兵跃上了辎重车,脚还没站稳,一箭飞来,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仰面栽倒在地,至死未曾瞑目。
“嘭!”巨大的碎裂声响起。
在反复击打之下,厚实的木盾不堪重负,碎裂了开来。
敌兵觑得便宜,一刀斩了过来。
曾易下意识后退,不意前方一杆长枪来袭,几乎在同一瞬间,肩膀、下腹部位同时受创。
皮甲如败革般被划了开来,鲜血猛然渗出,曾易直接栽倒车下。
身旁不断有袍泽顶上,又不断有人倒下。
曾易想要起身,但身上痛得厉害。
他喘着粗气,静静看着天空。
初夏的雁门并不酷热,风吹起来时,甚至有些凉爽,真是一个适合厮杀的好天气啊。
天空不时飘下血雨,星星点点落在曾易的脸上。
箭矢飞来飞去,不断夺去远方的人命。
辎重车上的人不知道换了几遍了,横七竖八与曾易躺在一起的人不断增多,大部分都是他朝夕相处的战友。
一贯冷酷的曾易淌下了几滴眼泪,很快又收住了。
战场上不需要软弱,也不需要怜悯。
缓了一会后,肩膀、腹部已经没那么痛了,他强撑着坐起,摸索着捡起了一杆长枪。
一枚箭矢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麻木的他懒得闪躲,跌跌撞撞朝辎重车走去……
大营之处,壕桥已经放下,营门洞开。
整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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