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勋用眼神示意。
王氏压下心中杂乱的情绪,转身坐下,问道:“郁琨,汝识得我否?”
邵勋心下暗赞,十九岁的王氏差不多有二十八岁的庾文君的素质了,但比起十九岁那会的庾文君,却要强出太多了,虽然王氏多半还比不了同年龄时的裴灵雁、羊献容,更比不了祁氏那种毒妇。
如果真要类比的话,庾文君就是那种小白兔,王氏比小白兔强一些,祁氏就完全是毒蛇了。
“可敦?”郁琨失声喊道。
他没有先喊代公什翼犍,一个原因是广宁王氏离索头川不远,双方还是有点交情的,另外则是什翼犍才五岁,自然由他母亲当家作主了,直到他真正成年,可以亲政为止。
“郁琨,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王氏眼角余光盯着邵勋,见到他微微点头,心下大定,继续说道:“早一天降顺,就早一天安全。若真被大晋精骑寻到牧地,那就走不了了。”
郁琨唉声叹气,低下头去。
王氏微微扭了下脖子,瞟向邵勋。
邵勋用嘴型做出“乌桓”两字。
王氏会意,又道:“我家乃乌桓王苗裔,雁门乌桓向与我家亲善,我若出面招抚,你觉得他们还愿不愿意打?”
郁琨张口结舌。
广武之战前,雁门乌桓未必会听王氏的话,毕竟乌桓王主支多年前就去了盛乐,其直系后裔现在投靠了拓跋翳槐,广宁王氏不过是庶出疏属罢了。
但此一时彼一时,经此一战,乌桓人想必已经丧胆,有个台阶摆在面前,兴许就下了。在这一点上,可敦并没有夸大其词。
见郁琨脸色有些松动,王氏突然福至心灵,张口说道:“什翼犍乃先王嫡子,你降他,不比为贺傉那个懦夫卖命强?”
此言一出,厅中诸人神色各异。
邵勋头一次发现王氏这个女人成长的空间不小,进步速度很快,似乎有超出他掌控的趋势。
而郁琨则念头通达了,是啊,我没降晋人,我降的是可敦,降的是什翼犍。
思及此处,立刻拜倒在地,道:“愿降。”
王氏欣慰地笑了,起身将郁琨搀扶而起,柔声道:“那就速速遣人回去,带着部大们过来吧,梁王仁德,断不会大行杀戮之事。”
说罢,看了一眼邵勋。
邵勋坐在那里,脸上的笑容莫测高深。
王氏心下一慌,脸色苍白了起来。
二十六日,就在王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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