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邵勋看了他一眼。
“是。”金正虽然不乐意,还是讪讪坐了回去。
邵勋目光又一转。
上党太守刘闰中会意,起身而出,道:“昔年大王伐石勒,曾言‘只愿青冢路边,罕有射雕之骑;雁门关北,更无遗镞之忧。山河共永,夷夏俱安。’”
“此言一出,哄传天下,众皆知大王之志矣。”
“讨伐刘汉以来,诸部酋豪纷纷归正,皆因此言。”
说到这里,他看向王宠,说道:“你逍遥于庄园之中,上党羯人却衣食无着。历年被贩卖为奴者不知凡几。”
“司马腾秉政之期,数次征调部族丁壮,其让上党、太原、西河三郡豪族资以粮帛,却无人愿给。为你们打生打死,些许粮帛都不愿给,还要掠卖我族人为奴,此等予取予求之辈,我绝难与之共事。”
“大王用事以来,数次征调,皆给粮帛。更遣官吏至诸部,教化百姓,传授农技,自此上下皆安,咸愿为王战也。”
“今日晋阳纵论天下大势,我就问你一句,征讨匈奴,我数有战功,更有一子战死沙场。讨伐鲜卑,我部亦征丁数千,北上雁门。更有不下万人转输粮草,确保军馈不竭。你有何功?既无功,安能享用诸般好处?历朝历代,闻所未闻。”
刘闰中说的都是事实,且有理有据,王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说了一句:“尔等曹魏时势穷而来,仓皇已极,能活一命就不错了,何必多言!”
刘闰中听了大笑,转身对邵勋行了一礼,道:“大王,仆该说之话已然说尽。”
说罢,自回了座位。
王宠连续被几个人怼,气势也有些不足,僵了一会后,亦行礼退下。
反正他该说的话同样说尽了。
到了这会,他也算明白过来了,今天明面上是纵论天下大势,其实是依据天下大势重新分配好处。
这个他不管,反正只要能保证他的好处不变差就行了,像之前那样三番五次征粮打仗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虽然每次官府上门,最后都痛痛快快交了粮,但不代表他心里痛快。
你梁王既然让大家畅所欲言,那就我说,怎地?
场中一时间静了下来。
中书侍郎张宾捋了捋胡须,慢步而出,道:“自诸王乱政以来,二十余年矣。最危急之时,洛阳数次被围,河北屡战失利。幸有梁王横空出世,收拾旧山河,遂有今日。方才刘府君提及‘夷夏俱安’,此诚大王之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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