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搞出动静构陷臣僚,却未出面阻止。”
李亨终于说完了,因被算计了太多次,他显得如此熟练、乖巧。
李隆基依旧不屑于这些证词,但,他耳边却回想着方才陈玄礼所说的话。
——“禀圣人,建宁王在烟花燃放之时,跑到了花萼楼对禁卫提醒或有人将要刺驾,已被拿下了。”
一整夜,终于有一个人做了一件对的事,让李隆基感受到子孙当中,还是有人是关心他,真正在乎他的安危的。
虽有子孙数百人,这份关心却是他所缺少的。
也许是越缺什么就越在意什么,李隆基身上的杀气终于消褪了许多,叹息着开了口。
“今夜,朕忽然想到了朕的长兄啊。”
闻言,李亨悲伤地闭上眼,他知道自己的请求被圣人答应了,他艰难地保住了性命,但马上要丢掉比他性命还重要的太子之位。
因李隆基说的“长兄”正是“让皇帝”李宪,太子不愿再当太子,让位于兄弟,这在大唐是有先例的。
问题在于,李隆基已经废过一次太子了,且李琮收养的是李瑛的儿子,李隆基真的会这般轻易就把储位交到李琮手里吗?
李亨正悲中从来,却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还不是最后的决定,当着几个心腹的面感慨一句,只能算是透露心意,不是正式旨意,这是试探,试探他与李琮的反应。
“孩儿愿学大伯!”李亨当即行礼。
他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等敌人犯错。
“好。”李隆基成全了他的心意,吩咐道:“去把李琮招来。”
……
因李琮那被抓伤之后的丑陋长相,李隆基与这个长子并不亲近。
而很久一段时间里,李琮自知没有希望成为储君,养成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单纯性格。当然,他未必是真的单纯,只是看起来城府没那么深。
不像李亨,一看就是每天在琢磨着怎么当皇帝。
尤其在今夜,两个儿子一对比,李隆基竟是感到对李琮颇为满意。
当他活到年近七旬,已不再苛求储君的长相了,立李琮为太子最大的障碍反而是他那几个养子。
可方才李亨所说的话虽然大逆不道,却有几分道理。三庶人案天子冤之,这不假,否则武惠妃也不会死了。
倘若……倘若他有朝一日贺崩了,新君确实很可能会平反三庶人案。既然如此,倒不如就让李瑛的儿子来,反而对他的身后名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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