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办?”
崔祐甫目露坚定,道:“臣请遣监察御史至郭晞军中巡查,找出真凶,以示朝廷法度严明;鄠县县令郑直斋办案不严谨,冤杀封小勾,当罢官。”
元载吃了一惊,眼珠转动着,分析崔祐甫为何要这么说。
他能理解壁虎断尾却理解不了崔祐甫牺牲一个心腹官员、损失威望,目的却是与郭子仪的儿子硬碰硬,这是损人不利己的。
如此想来,那崔祐甫这么说,便是在说反话,逼他认输了。
“不可!”元载遂开口道:“郭晞有功于国,且当时战乱不止,人命如草芥。岂可因两个士卒的过错时过境迁之后又追咎其罪过?天下人只会认为殿下是在秋后算账,万万不可……殿下,臣以为,郑直斋处置得对。”
“这是大唐的法度,朝廷的威严!”
崔祐甫忽然提高了音量,道:“不论战乱中死了多少人,十万、百万,但凡违背军律杀一人便是有罪。凡案宗递到御史台,不论犯案者是谁的兵、谁的儿子一律秉公处置,朝廷法度不需看任何人脸色。今若主动包庇,来日地方军中人人效仿,便是社稷祸乱之根源!”
元载眯了眯眼,愈发警惕崔祐甫的阴谋。
“好。”
薛白却已赞了一声,道:“便依崔中丞之意办吧。”
“喏。”
元载此时才愣了愣意识到他们是来真的。
只看这件事,他成功罢免了郑直斋,似乎是赢了崔祐甫。可他却觉得自己这次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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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丹凤门,身后巍峨的大明宫渐远。元载与崔祐甫难得并行,说了几句话。
“沽名钓誉。”
元载讥嘲了一声道:“崔中丞为了自己的名气,破坏西北战局,后果你担得起吗?”
崔祐甫道:“这是风骨,卑鄙之人自然不会懂。”
“我与你谈国家大事,你出言羞辱于我,这便是你们七家十姓、名门望族的风骨?”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崔祐甫道,“我为社稷安定深谋远虑,所作所为,你不能理解,错不在你。埳井之蛙出跳梁乎井干之上,入休乎缺甃之崖,安知东海之大。”
元载冷笑,道:“国事便败在你等兼并田亩者之手,深谋远虑?我为社稷做实务,功在千秋万古,岂是你等庇护于父祖之门荫之下的小儿可比的。”
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越对话越失涵养,干脆各自冷哼一声,掉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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