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迟迟没有选择沉睡,而是浪里浪荡地陪在向苼身边,整整十四年。
到底是怕向苼孤身一人太寂寞,还是害怕沉睡,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凤凤直到第三天,才发现向苼身边没了王拓的踪影。
「苼姨,王叔怎么不见了?」
向苼停下笔,抬眸温和地看着凤凤,说道:「他睡着了。」
「睡着?」
凤凤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猫窝,「苼姨,你是不是说错了,王叔没在窝里啊。」
向苼摇摇头,不再多言。
凤凤立刻联想到什么,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哽咽着问道:「王叔……埋在什么地方?」
向苼轻叹,「你问清后,也只是徒增伤感,何必呢?」
王拓这一沉睡,不知需要多久,对凤凤而言,与死了也没两样。
「不,我要问!」
凤凤咬紧下唇,强忍着不掉眼泪,「苼姨,你把地方告诉我好不好,我想去……送送它。」
向苼沉默片刻,起身领着凤凤来到后院一个小小的土丘前。
这是王
拓沉睡之前,给自己立的墓。
凤凤看到墓碑,心中的悲意再也绷不住,大哭着跑了出去。
这是凤凤经历的第一场生死离别,她回到家后,哭了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才肿着一双眼,继续练刀。
所有的情绪,通过练刀发泄而出,似也令她刀术发生了一丝变化。
只是这点微末变化,谁也没有发觉。
光阴荏苒,时光飞逝。
一晃眼,又是六年。
这六年里,向苼的面容衰老得更快,她双目变得浑浊,身形佝偻,发丝花白,脸上皱纹甚至比王寡妇还要多些。
岁月的沧桑之感,自她周身逸散而出。凤凤虽然目睹了整个衰老过程,可每次看到,还是不愿相信当年貌美如花的苼姨,会在短短十九年里,变成这般模样。
林大夫曾诊断说,苼姨是早衰,会死得比爹爹还早。
每每念及此处,凤凤都忍不住心生悲意。
十九年的朝夕相处,她早就将苼姨当作亲人,如何舍得。
这一日,恰好是向苼淬炼分身第九年整。
度水城又下起了大雪,一如多年前初至时的冬日。
向苼拄着拐杖来到内室,看着悬浮在半空的血胎,一股浑然天成之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她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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