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如同开了闸的潮水一般,嗡的一下就往贡院挤去。
贡院的帘门外有一处三丈有余的清水池,池水极深,士子们进入贡院,要通过清水池上架设的那座飞虹桥。
曾经士子们为了争先进入贡院,互不相让,拥挤不堪,而发生过被挤下飞虹桥,掉进清水池中淹死的惨案,从那之后,省试开考便多了一道点名入场的制度。
开考之前,贡院外会先贴出布告,公布各道士子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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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入场时间,届时便按照相应的顺序点名入场即可。
也正因为如此,省试便再未出现过出师未捷先淹死的悲剧了。
包骋看着人流一点点往前挪,自己却反倒逆着人流退到了墙根处。
他提前看过了布告,国子监的监生是最后点名入场的那一批。
他抬头看了看暗沉沉的天色,叹了口气,怕是要到晌午才能进场了。
临近晌午,日头高悬,贡院门前一片明亮的阳光,各道士子俱已进入贡院,只留下一些送考之人,还三三两两的在贡院外头徘徊,翘首仰望。
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各道士子进入贡院后,便到了国子监的监生们点名入场了。
入贡院的搜身检查是出了名的严苛无人性的,包骋也格外的识趣,自觉主动的打开考篮,拆了发髻,解开外裳,脱了鞋袜,赤足站在被太阳晒得温热的青砖地上。
和煦的春风在清水池上刮过,掀起一阵沁人心脾的水气。
他高抬双臂,摆出一副任凭搜身的样子,搜身的兵卒们也格外的给面子,木着脸温和道:“嗯,这才像样。”
包骋在心底暗叹,不像样能行吗,他方才可是亲眼看到有个不像样的士子,说他们有辱斯文,刻意羞辱,死活不肯让兵卒搜身,然后被一脚踹进了清水池,泡的透心凉,最后还被扣了一顶扰乱贡院的罪名,给丢了出去。
别人是如何感慨的,包骋不清楚,反正包骋是挺可惜的,十年寒窗苦,就因为这点面子,给前功尽弃了。
两个兵卒搜的十分仔细,没有放过任何可能存在夹带的物品。
就在士子们神情严肃而紧张的入场之时,贡院中最高的那座明远楼的三楼上,长窗半开,窗户后头站着几个人,飞虹桥上士子入场时的情形,分毫不落的望进了这几人的眼中。
直到最后一名士子也走过了飞虹桥,进入了东西号舍,窗户后头的人抬手关上长窗,转身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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