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哭出声,憋了半晌才把眼泪憋回去,摇了摇头:“哥哥,不是的,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你别怨自己,你有个好前程,我,我替你高兴。”
看到张娣落泪,守在门口的婆子脸色突然沉了,冷声道:“哭什么,晦气,殿下对你不好吗?”
张娣受了惊吓一般,赶紧抹干净眼泪,声音细细的回道:“是,奴错了。”
张岩的呼吸一滞,看着张娣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满身满心都是冷痛,从前他们兄妹的日子过得虽然苦,但张娣过得畅快,什么时候这样做小伏低过!
他控制不住去拉张娣的手:“阿娣,咱们走,咱们不受这冤枉气!”
张娣像是烫着一般收回了手,惊惧异常的连连摇头:“不,不,哥哥,阿娣不苦,殿下,殿下对阿娣好,阿迪不走!”
站在门口的婆子听到张娣这话,脸色终于转好,语气生硬道:“张郎君,阿娣娘子是上了皇家谱牒的正经妾室,是走是留,的汉王殿下说了算!好了,今日便到这吧!”她深深的抽了一口气,不待张岩说话,便转身走进门里,虚掩着门,透过门缝冷哼了一声:“汉王府富贵无极,汉王殿下是这天下顶顶尊贵的人,你妹妹一个破落户,还嫌委屈了不成!”
说完,“砰”的一声,门再度紧紧关上了,门后传来张娣低低的隐忍的抽泣声,可任凭张岩如何大力的砸门喊叫,都再没人来给他开门了。
张岩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初夏时节,天黑的越来越晚了,漫天流彩消散的极慢,日影只剩下了淡薄的痕迹,可遥远的天边仍有溶金般的光亮,将云霞镶嵌了一道炫目的金边。
张岩走的漫无目的,不知不觉间,走过了张娣曾经摆过朝食摊子的曲巷,有熟识的人给他打了个招呼。
“张郎君,怎么样,考中了吗?”张岩魂游天外,只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他想到方才在汉王府门前,那人指点他的话,心神一震,猛然回过神来。
对,去京兆府,找少尹大人,他无论如何都要救张娣出这个火坑牢笼。
暮鼓声完全落下后,天也黑了下来,昏黄的月色照在院落中,青砖地上横着斑驳凌乱的树影。
韩长暮料理完积压了数日的内卫司的公事,回到府中用了暮食,吩咐金玉将住在内宅的祁明惠几人带过来。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姚杳的身份存疑,当年的巫蛊案中藏了惊天秘密,就不可能再容这几人留在京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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