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发出悠长叹息,随后竟是露出释怀的笑容,化作一阵轻柔的雾气四散不见。
朦胧之际,沈定海和沈止辰仿佛能听见远处黄山云雾深处传来少年清亮的读书声。
“黄山松柏,当凌霜傲雪.”
……
沈止辰小小年纪,经此一遭也不由得感叹地看着沈定海。
“黄松先生……真是辜负了门主的一番栽培之意……”
沈定海亦是感慨万千,他用绢帕包起残破的半截玉牌,在石室的震颤嗡鸣里,牵着沈止辰的手重新走入山中那片迷蒙烟雨之中。
沈止辰好奇,“门主的法术只能生效一次,也就是说玉牌之中再无门主的残魂,二叔您拿着这玉牌还有用处吗?”
沈定海摇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这块玉牌。”
剔透的青色在烟雨中似乎浸着一层莹润的光。
“这背后可是有门主和黄松的两条性命,还有承天派那些死在黄松剑下的门人。”
“故事从这块玉牌开始,如今整个承天派都已凋零,这块玉牌即使残破,但仍旧存在,让人不禁感叹生命易逝、花开难再。”
沈止辰盯着沈定海看了半晌,忽然笑起来。
“冉冉姑奶奶离开之后,二叔你的文采一天比一天好,说起话来有腔有调的,从前二叔你说话,从不会这么文绉绉的。”
沈定海闻言失笑,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因为冉冉的离开伤怀,他只是会在很多时候思念她。
就比如此刻,他亲自探寻了黄松和门主曾经的过往,最想与之分享的人就是她。
可惜……
沈止辰忽然出声,“我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块玉牌了!”
“如何?”
“带走肯定是不妥的,这不是我们的物件。”沈止辰双眼发亮,从沈定海手中拿走玉牌,“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是最好的!”
沈定海还没来得及将问题说出口,比如与玉牌有关之人尽数逝去、如何能做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下一秒,他便见沈止辰跳起来,将带着红绳的玉牌抛掷到松枝之上。
红绳被长满松针的松枝挂住,半截玉牌在烟雨之中轻轻晃动。
沈定海心里的所有疑问都不复存在,他看着那块玉牌,唇角是一丝释然笑意。
“如此,确实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就让这玉牌,永远陪着这山野中,承天派的遗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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