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惊叹,这章度之真是国士无双……如此惊世雄文都写得出。
要知一般读书人行卷,阿谀奉承之词太多,令人觉得毫无刚骨。
哪知章越这篇行卷文章,当头将如今科举制度骂了一遍。如今取士之道如同博戏,人人心怀侥幸,至于考试内容就如同瞎蒙,蒙中就中选,蒙不中就不中选……
下文写得我行卷至此,非为其他乃对科举失望,而相信于富相公你选拔人才眼光,为朝廷求贤取士的决心。
如此行卷,好比奇峰另出,一下子将富绍庭震住了。
富绍庭读完的一刻,几欲离席敬请章越上座了。
富绍庭喝了口茶掩盖心底震惊,面上强作镇定笑道:“度之真可谓词义劲直,无所回避,但余闻哪怕是布帛菽粟,也为求有益于世用,而不为高谈虚语以自标榜于一时。”
“敢问度之一句,胸中之志可实其言否?”
章越笑道:“富大郎君,怎知我志不实言?”
富绍庭笑道:“愿闻度之之志。”
章越想了想,起身吟道:“食肉何曾尽虎头,廿年书剑海天秋。”
“文章幸未逢黄祖,襆被今犹窘马周。”
“自是汝才难用世,岂真吾相不当侯?”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富绍庭难掩惊愕之情,不由离座,不仅富绍庭连一旁章越的众同窗之震惊不亚于富绍庭。
众人心道,此诗若三十来岁的人苦于岁月蹉跎作来还差不多,但章越这个年纪竟在感叹一事无成。
如此的人要么是在凡尔赛,要么真是有凌云之志的。
郭林看着章越更是动容心道,师弟如今……我早已是瞠乎其后了。
黄履则心道,此诗虽是平平,大不如青玉案,但以述志而论真是人间第一流。此诗一出,这位富大郎君应是震不住场面了吧。
富绍庭重新坐下定了定神,唤了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最后也不言语,与众人默坐。
不久下人来到跨院中,富绍庭已是起身道:“家父今日正好有暇,诸位随我来吧。”
在场五人虽心底有些期盼,但听到当今文臣第一人,堂堂昭文相要见他们时,不由顿感一阵阵的晕眩。
黄履看黄好义,孙过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心道,有的人当真是见不得大官。
富绍庭神色平淡领他们从跨院来至正院。
但见正院堂上一位五旬老者正与一名孩童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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