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似乎他浑然魂游于天外,整个人都倾注在文章之中,沉浸入自己的天地之中。
欧阳发从一开始的怀疑,至渐渐的佩服,最后真的是五体投地了。
自己读书时,若有这般用功专心,也不至于乡试屡屡败北了,一直遭到娘子的埋怨。
欧阳发还不服气地心想,你埋怨什么,你吴家两个兄弟不一样也没考中么?
结果直到章越考中的那天……
欧阳发彻底无词了,虽说章越是他的朋友,但娘子脸上那股怨气似乎一下子多了十倍。
欧阳发这时候,总是用自己缺了些许的运气或者是我如果有状元这般用功勤奋,我也能得状元之词来安慰自己。
但是欧阳发今日看了章越读书用功,彻底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或者是再读十辈子的书也是赶不上章越了。
欧阳发想起父亲当初将他抱在膝头教读诗书时,似有那么一段喜欢过读书,但如今却已经难有当初了。
欧阳发想着想着不由沉沉的睡去,结果睡到一半醒了时,发现身上不知何时披着一件衣裳。
欧阳发暗道一声惭愧,怎就睡着了呢?
他睁开眼睛,却见一盏明亮的高脚灯下,章越立在那,手腕悬于桌案上运笔如飞。
这一刻他仍在灯火前全神贯注地写着文章,书页随意地打开放在一旁。
欧阳发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书房。
正当欧阳发推门走出房外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伯和兄十日后可到此取文。”
“十日?岂非早就误期?度之你可知你在作什么?”
欧阳发转过身问道,却见章越仍在案头写文甚至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更没有回自己的话。
“好吧,我问问爹爹。”欧阳发道了一句回府了。
回府时欧阳发向欧阳修禀告。
欧阳发道:“世上之人是在撰文,唯独章度之是在匠文。”
欧阳修听了捏须不语。
他想起自己当年写醉翁亭记时也是如此。
当时自己被贬至滁州十分失意,也是要写一篇惊世之文,来重新博得朝野上下的主意。
欧阳修写了文章醉翁亭记后,将之张贴在墙上反复修改了几十遍。
其实前文第一句并非是环滁皆山也。
而是描写了滁州景色几百字,但最后欧阳修为了文章工整将所有描写都砍掉,只留下了一句‘环滁皆山也’,最终脍炙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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