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于欧阳公门下,以为是自己转运,故得遇时机。”
“其实王某完全忘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话。”
“王某自比是千里马,但若没有丞相赏识,终于也是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王某愧对丞相,也愧对自己这有为之身。”
章越看着王韶唏嘘不已,他这一刻不免想起王安石当初被吕惠卿背刺的心情,又想起了刘邦听闻韩信被杀时,司马迁传神了写下了且喜且怜之的心情。
章越之与王韶,何尝不是如此。
对方是自己一手提拔,当初在熙河路百战艰难时,二人同甘共苦,却没料到自己回朝受封,二人便分道扬镳了。
最后王韶埋没了,自己没有这员大将,在熙河路也是举步维艰,落了个只会打呆仗的名声。
想起当年二人并肩千里奔袭天都山,火烧西夏皇宫的事,那等豪情壮志依稀仍在眼前,胸中之热血依旧未凉。
章越对王韶道:“朝廷这一次招你回来,便是让你再为朝廷办点事。”
王韶闻言道:“王某怕是有心无力了。”
“何故?”
王韶掀开衣裳露出后背来,但见上面有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背疽。章越看了背疽大吃一惊,这在古代几乎无药可医。
章越道:“无妨,我有一位神医名叫钱大夫,如今在国子监教医学,他来替子纯医治必是药到病除。”
王韶整好衣裳道:“劳丞相挂心,王某对生死已经是看开了,所幸三个儿子都已得功名,完成了我未竟之志,为国家开疆,复我汉唐之故地,痛灭贼寇。”
“我王韶眼下已是看开了,真是死而无憾,对得起我的列祖列宗啊!”
王韶说到这里,言语振奋。
章越看着这一幕点了点头,二人坐下后,王韶问道:“丞相这一次不计前嫌召王某进京,王某感激不已。王某便是没有害病,也已是年过五旬,不能再提枪上阵了。”
“至于丞相问我王韶有无平西贼的良策,我倒思来一人举荐给丞相!”
章越喜道:“能入子纯之眼的必不是一般人。”
王韶道:“丞相,说来你我之所以能成就熙河之功,也全拜此人父亲之先见之明,此人名叫范育,不知丞相可否记得?”
范育。
章越当然记得道:“此人不是范祥之子,现任御史吗?”
王韶点点头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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