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元龙走上几步,然后才缓缓开口,“和陛下相处虽说还不够久,但末将敢放言,整个南楚历史,这些帝王,有一个算一个,陛下也能排进前三,手腕也好,心志也好,胸中沟壑也好,都很难找出比肩者,而最难的,其实是陛下心中对臣子和百姓的看法,他未曾将臣子和百姓看作比他更低一等的人。”
历代帝王,大约都是那般,表面上看着对臣子和百姓都无比关怀,但实际上心中大多数都是把他们只是当做臣子和百姓的。
尚元龙笑道:“我敢打包票,若是陛下没有穿那身帝袍,你找陛下喝酒,陛下不会推脱,就算让陛下付酒钱,也是没问题的。”
说到这里,蒋雄山要是再不说话,就着实有些对不起尚元龙这般坦然了。
老将军皱了皱眉头,“仁宗皇帝在朝时,老夫便在朝为官,原以为此生不会再碰上一个比仁宗皇帝更好的陛下了,但只是和陛下相处一日,便觉得,实际上陛下比仁宗皇帝,要更有人味,而且不是装出来的。”
蒋雄山做了多少年官,见了多少人,一双眼睛看人,一眼看下去,就算看不出八分,也有个五六分,可之前看顾泯,不管是和他交谈还是之后在宴会上,这位年轻皇帝虽然也知道自己是个皇帝,但给蒋雄山的感觉便是,顾泯是在做一个皇帝,而不是生来便是一个皇帝。
他有贤明君主的一切,而没有皇帝的心术和权谋,以及无情。
蒋雄山叹了口气,“这样的陛下,老夫真怕有朝一日,会再看不到了。”
世事无常,谁能知道,今日的顾泯和明日的顾泯是一个顾泯。
尚元龙再度摇头,“老将军是多虑了,陛下年幼时便有仁宗皇帝在教陛下怎么去做一个好皇帝,而后经历了一个悲惨的童年,亡国亡家,上山开始修行,这么多年来,作为修行者,陛下何曾做过一件恶事?我也读过史书,自然知道那些古时贤君大多在壮年的时候能极为贤明,可到了年迈,终究要昏聩的,太宗皇帝、武皇帝、明玄宗皇帝,这些都是如此,可陛下不一样,他经历过那么多惨事,没有自暴自弃心生恶念,那如今便更不会,以后也不会了。”
天底下的惨事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再变坏?
“陛下可说得上心系天下,有这样的陛下,不管是你蒋雄山还是我尚元龙,都应该感到庆幸,陛下不会负我们,我们做臣子的,自然也不能负陛下和南楚。”
蒋雄山虽然长相粗狂,加上性子暴躁,但真不是那些不读书的大老粗,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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