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者,即便是在这个世间,他只要表明身份,去给他磕头的徒子徒孙,也可以从庭院里跪到南陵去。
地位往往不仅仅是以辈分决定,对方的境界自然极高,哪怕是一道投影,也是极为可怕,只是宁启帝,却是全然不放在眼里。
境界虽不如,但他仍旧有依仗,而且不惧。
至于境界为何不足,宁启帝只认为,这是当年离开彼岸太早,自己修行的时间太短,要不然道圣又如何?假以时日,他仍旧可以一脚踩死他。
站在山崖上,宁启帝看着半空中那个肉眼难以看到的破碎之处,收敛思绪,感慨道:“赤发,朕有些累了。”
赤发一直撑伞站在宁启帝身后,心想这些年来,眼前的陛下的确算计了不少,可比起来千年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可比之处,当初不累,为何现在累了。
“你是觉得,朕做的事情,不仅当年一二,为何会累了?”
宁启帝看透了赤发的心思,洒然笑道:“这不是千年之前了,年轻人意气风发,如同朝阳,但对朕来说,这轮太阳只要不落山,便是不错了。”
宁启帝转过身来笑道:“不说了,说这些显得朕矫情。”
赤发张张口,原本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陛下如今要做的事情,是否都成了?”
他在之前那些年里,一直去想的事情,好像到了现在,都有些变化,都不同以往了。
“没成,但算有些进展,这好像是一局棋,下到这个时候,朕虽然有随时掀了棋盘的办法,却没办法去决定棋局的走向。”
赤发明了,问道:“是顾泯吗?”
提及这个年轻人,赤发如今已经多出了几分尊重,这些年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他此刻都已经明白,现在的那个年轻人,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年轻人了,即便自己,施展一切,都不见得能够能有把握彻底抹杀他了。
他的成长速度,太快了。
快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不仅是世间的明面上的修行者。
“朕有时候很惊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能够追上朕的脚步,但后来一想,他身体里流着的是朕的血脉,不也能接受?”
……
……
一场大雨,从北境到南边,到郢都。
崇文楼里,火炉仍在,已经入春,本来南边的气候其实已经有些温暖,但在崇文楼里,火炉却从未熄灭,因为有个老人,油尽灯枯,已经受不得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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