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着,你在老师这儿太见外了。”
“老师教训的是,”沈默点点头,轻声道:“学生总想着,不给老师找麻烦,没想到事与愿违,麻烦却找上门了。”
徐阶听出沈默话里的幽怨,闻言歉意的笑笑,沉声道:“老师跟你保证,那草稿,不是从老夫这里泄露出去的!”
听了徐阶的话,沈默一愣,脱口道:“那会是谁?”说完赶紧解释道:“学生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老师掌握中呢。”
“一切都事发突然。”徐阶摇头道:“这《宗藩条例》的草案,是皇上和老夫逐条议定的,尚未拿给六部九卿过目,更没有咨询亲王们的意见,可以说等公布的时候,肯定面目全非。老夫怎么可能拿一份……用俗话说,还没经过讨价还价的东西,给自己惹麻烦呢?”
沈默一听,嗯,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还是不能排除苦肉计啊。便轻声问道:“那都有谁能接触这份草稿?”
“除了皇上和我,还有观政的裕王爷,伺候的黄公公。”徐阶想了想道:“至于其他人,知情的可能姓不大。”说着苦笑一声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喽,这个黑锅老夫是甩不掉了。”
难道真不是这老头算计我,还是又拿言语诳我?沈默这下也有些拎不清了,轻声道:“老师说的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一关平安过去。”
“不错,”徐阶点点头道:“可当下这形势,真如刀山火海,拙言,你可有什么计较?”
“计较谈不上,”沈默也不藏拙道:“但学生觉着有一条,万万不能如皇上所愿那般大开杀戒。”
“哦……”徐阶闻言神情明显一滞,低声道:“看来拙言也觉着不妥了,不瞒你说,老夫在听到皇上那句话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老师所虑甚是。”沈默沉声道:“皇权可抑不可张,不能允许任何绕过三法司的处决,哪怕是皇上,也绝不能以特旨杀人!”
听着沈默的话,徐阶又感到那彻骨的寒意,忍不住紧了紧衣领,缓缓道:“拙言,这话……不像是臣子该说的吧。”
“这话才是臣子该说的!”沈默正色道:“为江山社稷,为华夏百姓,我都不得不说。”
徐阶默默听着,面上古井无波,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没想到,自己的知音竟然是这小子,而不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张太岳。几十年的坎坷人生,他深受权力不被节制之苦,在站到代表臣权,与皇权直面的位置上时,才有了这一点切身感受。却不知沈默年纪轻轻,正应该是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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