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不堪,成了自己当年痛恨不已的样子了。”仿佛最近兵部的大整顿,对他的触动着实不小,这番话,也多少有些发自肺腑。
不过其实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来前背了好几遍,才能说的这样声情并茂。
“守住本心,确实很难。”沈默轻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呢……”仿佛信了他的话。
“江南,今天你要办我,全是我咎由自取。”这本是王崇古设计好的台词,谁知演着演着入了戏,还真觉着自己该死了。
“我要办你,就不会跟你废话这么多了。”沈默抖擞精神,目光炯炯的望着王崇古道:“我问你,你刚才说得夙愿是什么。”
“夙愿么……”王崇古双目有些失神,片刻才喃喃道:“都快要忘掉了。”
沈默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自己也有着同样的问题。
少顷,王崇古才幽幽叹道:“河套……”这可不是设计好的。
如果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准以为以为他说的是‘核桃’,然而沈默却双目微眯道:“复套?”
“不错。”王崇古颔首道:“愚兄痴长贤弟二十岁,这是我们那个年纪人,共同的夙愿。”他表情激动道:“九边之殇,以弘正之失河套为第一要害,河套自秦代便是中原王朝必争之地,失去了河套,草原蛮族便可长驱直入,这是两千年来铁一样的教训。当年三边总督曾大帅,志在复套,亲自规划,天下士人无不倚席以待!不才恰方年少,书生意气,恨不能投笔从戎,为大帅帐下一小卒。”说着一脸怀念道:“后来有幸为山西巡按,时常出入帅府、参赞军机,颇得大帅器重……说起来,那份《请复河套奏疏》中,还有在下的意见呢。”说到这,他的脸上容光焕发,骄傲之情洋溢。
接着他的语调便低沉下去,叹息道:“但是后来……唉……我大明冤案,首推于少保遇害,然后就是我家大帅和夏阁老遭难了。”虽然过去多年,但他还是心如刀割道:“‘袁公本为百年计,晁错翻罹七国危’,竟遭歼人所害,累及妻子,骸骨不能还乡……当时锦衣卫抄家,只从他家里抄出不到五十两银子,就连陆炳那样的魔头都落了泪。”说着眉毛一挑道:“当年大帅的奇冤,我们不会忘记;他临行前,还念念不忘的复套,我们更不会忘记。自从那以后,恢复河套,为大帅洗冤!便是我王崇古毕生的夙愿,永远也不会忘!”最后几个字,说得尤其坚决。
沈默淡淡一笑,把大案上一份奏疏推到他面前。
王崇古低头一看,那封皮上工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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