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手段,只是撵走了几根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就让十八衙门一呼百应,指手向左没有一个敢向右看一眼,其威权甚至比素以铁腕著称的高拱,还要高出不少。
这种局面得之不易,固然是因为皇帝年幼,一应国事皆仰赖首辅。但更重要的,还在于沈默草蛇灰线、谋篇甚早,等坐上首辅之位时,已经是桃李满园,水到渠成了。好饭不怕晚,要是早五年当这个首辅,定然不是现在这种局面。
然而局势既定,就该推行新政、振衰起隳了,在这个过程中,沈默却又明显感到那些老大人,不但不能继续发挥稳定人心的作用,反而会因为政见不合而生掣肘。就像今天这件事,自己费了多少口舌,才劝得葛守礼不再反对?要是每件事都需要这样额外解释,那自己什么工作都不要干了。
这些事情,作为沈默的亲随。沈一贯自然清楚,他早就想劝沈默,应该想办法把这些老家伙打发回家颐养天年,别让他们在朝堂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没关系,”沈默却摇头道:“杨蒲州已经快要不行了,剩下朱衡和葛守礼,嗓门再大,也没法掣肘大局。”说着对沈一贯笑道:“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难道我连两个老头都容不下?”
“是么……”听说杨博要死了,沈一贯心头一喜道:“那也总得给两位老大人找点事儿干,让他们闲着肯定要找事儿的。”
“葛守礼已经领了监察新法的差事,这一件事儿就够他忙得了。”沈默点点头道:“至于朱衡,我已经写信给潘季驯,让他重提胶莱河工程的方案……”
“呵呵……”沈一贯闻言笑眯了眼道:“师相果然歼……那个,见识高远。”
所谓胶莱河工程,其实是漕运工程。隆庆四年九月,黄河在邳州决口,从睢宁到宿迁一百八十里河水骤浅,江南来的粮船,一概不能北上。在本朝这是一个异常重大的问题,因为大明的政治中心在燕京,但是经济中心却在南京。京城所需的一切资源都出自南方,尤其是每年四百万石粮食,全赖南方的接济。从南方到北方,惟一的生命线就是运河,运河发生了问题,南方和北方失去联络,整个的国家,立刻受到影响。偏偏运河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种安全的水道,尤其是在北方,黄河就是运河,运河要靠黄河底接济。水量太大了,漕船随时有漂没底危险;可是水量太小了,粮船便要胶搁半途。
而且就算平安运抵,沿途也要产生两到三成的损耗,其实进了哪些人的腰包,天下皆知。把一国命脉完全寄托在这样一段弊端百出的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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