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看那抹红色倩影,他的目光,不离稍瞬地看向身前不远处。
而在他面前,是一片连绵三百里的巨大篝火!
篝火冲天而起,无数华章楼台,在烈火中倒塌,奇珍异宝,皆付之一炬!
有士卒挥着干戈狂热地大喊:“霸王,霸王!”
冲天的火焰隐去,延绵三百里的阿房宫亦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小小的竹室。
竹室之中,燃着一个小小的火炉,一个浅浅的酒盘此时正放在炉火上。
酒盘中装着清水,白雾蒸腾而起,中间一把小巧玲珑的酒壶突然被一只大手抓起。
大手的主人是一位面色白净,颇有鹰视狼顾之相的中年男子,他对面的那名男子神色雍容,双耳耳垂极大,几欲及肩。
“今天下英雄,”白净男子目光深邃,他轻轻将一颗青梅放入酒壶之中,而后替大耳男子满上酒盏,意味深长地继续开口,“唯使君与操尔!”
有鼓角之声传来,华夏大地无处不战,杀声直冲霄汉。
鼓角诤鸣,渐渐响成一片,有金铁之声传出,而竹室亦渐渐为水气所萦绕,化作一片惨白。
惨白的不是雾气,而是一座骨山,一座足足有四五丈高的巨大骨山!
骨山皆是人骨堆成,从骨头粗细以及牙齿残留情况看,其中男女老少皆有,只不过妇孺占多,骨头上布满牙印,显然这座骨山,乃是人被烹食后所遗。
一名戎装的粗豪汉子手中的长剑依旧在滴血,他身前躺着一名发须焦黄,明显带着胡人特征的男子,后者手上还拿着一条细嫩,一看就出自婴儿的大腿。
一面旌旗在粗豪汉子身后猎猎作响,上书“天王”两个大字。然而粗豪汉子此时却丝毫没有所谓天王的威势,有的只是痛彻心扉的惨烈。
他高高地昂起头,看着身前高耸的骨山,眼中竟然滴出几滴血泪。
“吾北地汉人本有三百万户,丁五百万,口一千四百万有余。”
“短短数年之间,仅于五十万户不到,丁口不足两百万!”
“余者,或死在焦土之下,或溺死大河之中,乃至丧身胡人之口!”
“苍天鉴之,非闵残暴,实是吾等汉人,已至灭种之边缘!”
“吾不愿丧生胡人之口,吾亦不愿坐视吾之汉民,葬身胡人腹中!”
“苍天鉴之,闵今日向天下立誓。”
“六夷之内,敢称兵杖者斩之!”
“与官同心者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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