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馆的植物养殖非常好,让人有逛公园的感觉。
各馆之间间隔很远,举办葬礼仪式的时候,哭声不会传到馆外。
陈富楼带着妻子丁兰躲在一处角落里,哭累了就睡着了,醒了又继续哭。
第二天,也就是周四上午,他们已经被请到馆外,两人在门口的公交车站哭了一夜,像蘑菇一样坐在车站的不锈钢长椅上。
正午,天空落下倾盆大雨。
狂风和雷声,陈富楼清醒了,他不哭了,他知道儿子已经回不来了。
“老婆,老婆,别哭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望着大雨中空无一人的街道,陈富楼突然来了精神。
丁兰深深凹陷的眼眶里泪水好像永远流不完。
面颊刺痛,眼皮也很难睁开。
暴雨中,她本来就老花的眼睛愈发看不清东西。
抱着陈丰的骨灰盒,她拒绝和陈富楼说话,拒绝听到任何打扰她和儿子相处的声音。
沉浸在悲伤中的人,用记忆将自己锁起来,在一方天地里好像和死去的人依然在一起。
这是人类的本能。
“老婆,别哭了,我们要讨回公道。”陈富楼一边说一边颤抖着拿出纸巾给丁兰擦拭眼泪。
“别碰我,都怨你,儿子活着的时候你要是对他好一点,他至于回去找那个女人吗?”丁兰将失去儿子的痛苦怪罪到耿梦身上。
这个媳妇她一直是不喜欢的,但是陈丰喜欢。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要是陈丰没有和耿梦结婚也不会发生什么离婚的事。
“我们去找耿梦那个臭丫头。”陈富楼还是改不掉对耿梦的这个称呼。
75岁的陈富楼是个瘸子,身材也很矮小,和死去的陈丰完全不像亲父子,陈丰身高将近190cm,身材魁梧,力壮如牛。
但人家就是亲父子,儿子白白死了,老头子哭了两天,哭明白了,觉得这事情不对劲,这事情一定有哪里弄错了。
丁兰没有什么文化,一辈子种地也没种明白什么人生道理,但是她知道儿子人不坏,儿子不该这个岁数就这么睡着觉睡死了。
“什么煤气中毒啊。”陈富楼懊丧不已地摇着丁兰,“我们都被骗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人家医生说的很清楚,就是煤气中毒死的,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已经只剩下这么点了。”说着说着,丁兰哀嚎起来,“我可怜的小丰啊,那么高那么大的一个人,就变的只剩下这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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