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必知道。她即将去做那沧月夫人,也好,在她还只是她自己的时候,再摸摸那把琴,也好。
“你真让我碰?”宋微尘至今记得她初来听风府想摸那琴时墨汀风剜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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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取来那琴,明明置于院子,明明不准任何人碰,可那琴身琴弦没有一处不整净,弦音也都在其位,难道都是他在细心擦拭看顾?宋微尘暗自摇头,这个男人她真的看不懂,他的感情好似海底深渊,似乎暗潮汹涌,又似乎毫无波澜,绵绵无期。
心念一动,一首《雉朝飞》从指尖流淌出来。
宋微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弹这曲子,好像……好像桑濮在别院焚琴那夜弹的曲子就是《雉朝飞》,枯杨枯杨尔生稊,我独七十而孤栖。弹弦写恨意不尽,瞑目归黄泥。
恐怕那夜的桑濮,就是在跟自己的爱情葬别。
她弹着曲子,眼圈却不自觉红了,宋微尘分明看见了那焦灼焚烧处几不可辨的桑濮二字,原来这就是当年那把琴。
难怪他视若宝珍,难怪他不让任何人碰它,那此刻算什么,他为何突然让她碰,算是物归原主吗?她看着眼前闭眼调息之人,第一次觉得心绪复杂,不知该以何面目对他。
同在房内调息的墨汀风听见竟然响起《雉朝飞》,心脏猛然收缩,一时心绪大乱。千年前的桑濮不知,别院焚琴那夜,他亦在。
只不过他只是远远看着她,手里写好的拜帖攥久了,最终也没递给小厮,倒教那墨染了满指,他写的仍是“无关风月”。
那些尘封千年早该风化的记忆此刻无比清晰的在他脑海里走马灯:美人抚琴,沉香袅婷,眼若烟波,心意初晴。
只可惜,酒未酣,曲半残,情未满,人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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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意流殇,徒增哀愁。
再想到宋微尘将入他人红帐,更觉血凉。
“宋姑娘,别弹了,今日到此为止。”墨汀风闭着眼冷言冷语制止,再听下去,他怕是要走火入魔。
听他又叫自己宋姑娘,宋微尘神色里竟多了分怅然——他许是怕分不清自己与桑濮,才要刻意加这层分别心。在他心里,桑濮无人可替,即便让自己用了这琴又如何,终究不过是“宋姑娘”。
仔细将那琴收好,突然有些艳羡起桑濮来。
想起自己在幻境里问出的那句“我问你,我跟她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她不禁苦笑,心里漾起一圈又一圈莫名的酸涩,真是好傻的问题,恐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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