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杜荆立即跪了下来,痛心疾首道:“陛下,阁老,是下官失察,险些酿成大错,求陛下责罚!”
说完,他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顾阁老的意思,是说杜荆对杜正恩掉包一事并不知情了?”
顾世海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站在跪着的杜荆身边,对叶倾怀道:“陛下有所不知,下面人为了逢迎上意,暗自揣度私作主张的不在少数。此事,只怕是刑部的官员见受刑的是杜荆的子侄,于是暗自将人调换了。”
叶倾怀冷笑了一声,道:“顾阁老也说了是逢迎上意,若是上面没有这样的意思,下面人又如何逢迎呢?更何况,”叶倾怀看向了钱氏,“你也是听到了杜荆与钱氏的对话的,顾阁老对此又要如何解释呢?”
面对叶倾怀的质问,顾世海却并无畏怯,他答道:“臣记得杜荆答过,那是用来哄骗钱氏的谎话,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呵呵,”叶倾怀看着顾世海,干笑了两声,问道,“顾阁老可还记得朕今年有多少岁了?”
她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让顾世海一时也怔住了,没有接上话。
叶倾怀突然怒目圆睁,瞪着他道:“朕今年十七了,不是七岁!顾阁老拿这样牵强附会漏洞百出的说辞来答朕,是当朕还是咿呀学语的孩童吗?顾阁老,朕已经亲政了。”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缓慢而低沉,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顾世海的心上。
“杜正恩藏身的小店村磨坊是杜家的产业,保护杜正恩的护卫是由杜荆的侍从领头,你还要说杜荆对此事毫不知情吗?”叶倾怀问道。
听到叶倾怀此言,杜荆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了她,眼中满是不解与敬畏。
“陛下……陛下是从何处听说的这些?”杜荆呢喃问道。
“朕自有朕的眼睛。杜荆,你是不是觉得,朕在宫中待得久了,便眼也瞎了,耳也聋了,可以随你们摆布?三司会审指鹿为马,死刑场上李代桃僵,杜荆,你身为刑部尚书,对律法尚且没有丝毫敬畏之心,我大景还能有王法、还能有天理可言吗?”
监斩台上一片死寂,刑场周围的人群反而窃窃私语起来。
大景朝中的权力斗争由来已久,每朝都不乏上位的新贵和倒台的重臣,但这些事鲜少会为民众所知,权利的更迭往往只是以一纸诏书的形式让民众知道一个结果罢了。
因为这么做会降低皇族和权贵在民众心中的威严,另一方面也会把事情做绝,再难有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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