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邈说了半天,只觉得有些口干,借着举杯喝茶的机会,偷偷地观察李平。
谁料到李平却是仍是一直端坐未动,忽明忽暗的烛光,也照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只是李邈看着这客厅里的布置,心里却极是有把握。
不说其他,光是这些蜡烛,就是大族人家平日里也不敢这么烧。
也就是李平仗着自己的儿子李丰,在兴汉会里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这才有门路拿到这么多蜡烛来当灯烛。
由此可见,李平这么多年来,其奢豪之风,从未变过。
若是他当真甘心听诸葛亮的话,至少也应该稍稍改变一下自己的作风,变得简朴清廉一些,难道不是吗?
他正在暗自思索着,只听得李平低沉的声音响起:
“李君说自己乃籍籍无名之辈,实是太过自谦了。当年先帝入主益州,李君在正旦庆贺时,于众臣面前斥责先帝背信。”
“甚至敢言实力若足,便助刘季玉,其胆略如此,可谓震惊诸人,何谓籍籍无名?”
李邈连忙拱手,笑道:
“中都护过奖了。”
当面斥责刘备背信,还能活下来,乃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之一。
李平此时当面说出来,真是挠到了李邈的痒处。
但听得李平问道:
“李君胆略如此,敢问吾当如何,才能说动天子,复我旧职,重得辅政?”
李邈闻言,顿时大喜,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中都护早就有心要复出了。
于是他连忙回答道:
“邈也不才,来之前也曾略思一二,仅为一得之见,若是能为中都护引而用之,那便是荣幸。”
“李君无须谦虚,但请道来。”
李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吕禄(吕后之侄,吕后死后掌禁军)、霍禹(霍光之子)未必怀反叛之心,孝宣(汉宣帝)不好为杀臣之君。”
“为何后来却要君臣相残?不过是因为臣惧君所逼,君畏臣之望,所以君臣之间才会相互猜忌。”
“诸葛亮乃天子‘相父’,一人便统举国之兵,狼顾虎视,岂非令君主常畏惧之?”
“有道是‘五大不在边’,凡为忠臣者,不得不深忧天子之危矣!今亮殒殁,吾等窃喜,盖因宗族可全也。”
饶是李平沉得住气,但听闻李邈这番话,亦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邈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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