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托着香腮直迷糊;反倒是香菱虽说小脸红扑扑的,却还不曾困倦,此时扭头观量着窗外街景,无意识地哼唱起了小曲。
李惟俭扭头观量,瞧着香菱的侧颜好半晌才道:“心绪颇佳?”
香菱回过神来,看向他,随即展颜一笑,又重重颔首。“嗯!”
她自薛蟠处到得李惟俭身边儿,少了提心吊胆,每日家又能研读诗文,日子自是过得顺心畅意。几个丫鬟虽偶有勾心斗角,她却全不参与。便是李惟俭也对其照拂有加,非得许了她闲暇时出入书房,偶尔还会说一些有趣的掌故。
许是饮了酒之故,香菱迷蒙着双眼,灼灼看向李惟俭,说道:“都是四爷怜惜呢。听红玉说,换做旁的主子,哪里会带了丫鬟出来游逛?便是出来了,也要随时伺候着,哪里像四爷这般任着我们耍顽。”
李惟俭笑道:“呵,你若喜欢,得空咱们再出来就是了。”
香菱先是一喜,跟着又轻轻摇头,说道:“不行呢,我都过了十四了,这往后可不好再出来了。”
此时规矩,女子十四岁前自可随意外出,待到了十四岁便要养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谓‘待字闺中’。过二、三年许了人家,嫁作他人妇,从此混迹宅院里,更是见不得外客。
香菱虽只是丫鬟,却也不好再外出。这般规矩,自是防着丫鬟与外男有染。
李惟俭说道:“这有何难?往后待空闲了,我再带着你们出来游逛就是了。”见香菱颔首,他又说:“那会子见你凭栏望湖,嘴里念叨着,可是自己做了诗词?”
香菱道:“我才学多咱功夫,哪儿就会作诗了?不过拾前人牙慧,想起来那句‘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因是心下略有所感。”
李惟俭却一时间想不起这一句是谁人的诗词,想了想,说道:“我却想起了另一句‘湖边绿树映红阑,日日寻芳碧水湾’。”
香菱纳罕道:“这是谁的诗?”
“前明王稚登。”
香菱心生向往,双手捧心道:“真美,也不知我何时能作出这般诗词来。”
“伱也说了新学不久,我瞧着你是个有灵气的,说不得来日也是个女诸生呢。”
女诸生掌故出自前明徐皇后,香菱连忙摇头道:“我哪里比得了徐皇后?”
话儿是这般说着,却不妨她心生向往。过得半晌,转念又思忖起身边的李惟俭来。
自那回晴雯张罗着,大家瞧了那图册子,香菱值了几回夜。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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