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正色道:“玉儿可想好了,并嫡……李复生来日除了你,可是还要再娶一妻的。”
黛玉噙着笑道:“若他心中有我,便是无名无分,也胜过神仙眷侣;若他心中无我,便只我一妻又如何?焉知来日不会宠妾灭妻?”
“玉儿既拿定了心思,那为父就不过劝了。”说话间林如海伸出手来,抓向那牛皮纸封。黛玉一时间不曾想明白,便略略后退了一小步。
林如海顿时一脸无语,叹息道:“这奏章须得为父来上,你拿着又有何用?”
“啊?啊——”黛玉顿时脸面发烫,紧忙将奏章交还林如海手中。
林如海捏着奏章心下泛酸,都道女生外向,连自己的玉儿也逃不过这一遭。他自知时日无多,因是只略略酸涩了须臾,便正色说道:“家中家产,浮财与你母亲留下的嫁妆,加起来不过十几万两银子。我死后,一并带去荣国府。来日玉儿出嫁,不用计较嫁妆多寡,为父另有嫁妆送上。”
“是。”黛玉应下。
林如海又道:“姑苏宅院、田土、铺面,都留给族中处置吧,也算有个交代。”
想着父亲就要死了,黛玉顿时又红了眼圈:“爹爹……”
“就是如此,趁着我还有精神,玉儿笔墨伺候,我死前总要将你那嫁妆写出来。”
黛玉强忍着眼泪,命丫鬟搬了小几放在床头,又亲手研磨。便见林如海提笔落墨,其上写道:“辅臣兄台鉴:迳启者,睽违丰采,数易春秋……余命不久矣,虽死于王事,却有愧圣恩,主理两淮,不过唯勤唯忠,建树寥寥。临行之际,身后别无旁事牵挂,唯忧心小女……今有李复生者,乃严希尧之徒……”
黛玉心下既悲切,又羞涩,实在看不下去,只得收回目光专心研磨。心中却知,这便是父亲留与她的嫁妆了……就是不知俭四哥心中喜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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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李惟俭又来登门,见过了黛玉与林如海,到得下晌方才告辞离去。他心下疑惑不已,今儿林如海亲热了不少,黛玉反倒对自己避而不见,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那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他心中百爪挠心,总不能去问林如何信中内容。如此,便只能留待回返京师时亲自问老师了。
停留两日,眼见与黛玉说不上话,也帮不上手,李惟俭心下再是不舍,可计算日程,这会子也该去金陵老家了。
因是心下怅然,领着一干人等登船启程,临行前又命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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