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顿时蹙眉不已:“娘娘心中是有数的,这以色侍人不是长久之计,总要诞下龙种以固宠才是。”
元春颔首应下,思忖道:“本妃在宫中隐约听闻……宝玉喜吃人嘴上胭脂?”
王夫人顿时骇了一跳!
都道脏唐臭汉,太阳底下没新鲜事儿,宁国府‘扒灰、养小叔子’,由此可知此时勋贵之家又哪里干净得了?
只是干不干净是一回事,不干净传出去了又是另一回事!世家勋贵最要脸面,谁人乐意成人茶余饭后嘲笑的谈资?
元春如此说,连宫里都在流传,那宝玉的名声岂不臭大街了?
王夫人顿时急了,忙道:“这是谁在胡吣?宝玉虽偶有淘气,素日里却极为乖顺。奴几辈儿的下作狐媚子倒是时常勾搭,可发现一个处置一个,娘娘扫听便知,这三二年已打发出去两個不规矩的丫鬟了。”
知女莫若母,眼见王夫人如此气急败坏,元春便知此事十之七八是假不了啦。因是便道:“宝玉算算眼看十三,也是知人事儿的时候了。我本意让宝玉住进园子里好生读书,现在看来却是想错了。母亲回去后好生教导宝玉读书,万不可懈怠了。
我如今虽得恩宠,焉知来日不会打入掖庭?咱们这样的人家,总要有子弟顶门立户方才不会败落。”
王夫人唯唯应下,心下却并不在意。一则宝玉的确不是读书上进的料儿,二则元春一步登天,倘若来日再进一步封了贵妃,可就与吴贵妃齐平了,宝玉自是成了圣人的小舅子,太太平平富贵荣华就是了,何至于如大儿子贾珠那般起早贪黑苦读,临了被狐媚子勾搭的一场风寒便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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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二月里,先有士绅叩阙,言三等将军贾珍‘纵奴逞凶’,殴杀其独子,又与长安县沆瀣一气判其子恶疾暴毙。
圣人大怒,当即命有司将三等将军贾珍、逞凶奴仆一并收押,着三司会审。
当日,刑部官差入得宁国府,将贾珍并十余奴仆押入刑部大牢。宁国府遭难,荣国府自是不会袖手旁观,贾赦、贾政、贾琏都四下奔走,王夫人走了两回王家,那王舅母早得了王子腾吩咐,支支吾吾模棱两可,只说援手,却不说如何援手。
贾母拖着老迈之身,不得已入宫造访甄太妃。事已至此,满朝喊打喊杀,贾母自知保不住保不住贾珍、贾蓉这父子二人,便直言求肯,好歹也要将家传的爵位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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