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恹恹道:“往绮霰斋去了。”
眼看宝玉身子骨大好,袭人昨儿便提了提重回书院之事,不想宝玉就恼了。今儿一直不曾搭理袭人,只领着媚人那小蹄子往绮霰斋厮混去了。
探春颔首,正要去绮霰斋找寻,袭人忙道:“三姑娘不忙,说不得二爷过会子就回来了。”
探春没多想,只道‘无妨’,便迈步往外行去。那袭人窃喜一番,料想三姑娘撞破了二人好事,回头宝玉也怪不到她头上。
不料探春方才到得院儿中,便被赵姨娘拦下。
探春见礼,叫了声姨娘。那赵姨娘本就心下着恼,听闻此等称谓,更是蹙眉不已。
因是便道:“探丫头,你来我房里,我有话问你。”
探春心下警觉,说道:“姨娘有话这里说就好,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赵姨娘剜了其一眼,道:“也好,我且问你,宝玉穿着的新鞋可是你做的?”
“是。”
赵姨娘顿时恼道:“正经兄弟,鞋搭拉袜搭拉的没人看见,且作这些东西!”
探春听说,登时沉下脸来道:“姨娘这话胡涂到什么田地!怎么我是该做鞋的人么?环哥儿难道没有分例的,没有人的?衣裳是衣裳,鞋袜是鞋袜,丫头、老婆一屋子,怎么抱怨这些话!给谁听呢?我不过是闲着没有事,做一双半双的,爱给哪个哥哥兄弟,随我的心。谁敢管我不成?”
“你——”赵姨娘顿时被探春怼得好半晌无言,继而撒泼道:“好啊!攀了高枝儿就不记得正经母亲、兄弟了!你再上赶着乖顺又怎样?总不是太太肠子里爬出来的!你要怨,就怨投错了胎!”
探春被激得顿时红了眼圈儿,正待出言,忽而就听二重门有人道:“谁投错了胎?”
赵姨娘悚然而惊,转头便见王夫人沉着脸而来。当下赵姨娘、探春一并见礼,口称‘太太’‘母亲’。
那王夫人方才发落了彩霞,正思量着如何治一治赵姨娘,不想就撞在了自己手里。因是便骂道:“不知所谓!心里就只你那些阴微鄙贱,好好的哥儿都让你教坏了!且去堂中跪了去!”
赵姨娘憋闷着应下,乖乖去到房中跪伏在地。王夫人眼见探春抹泪,叹息着故作慈爱摸了摸探春的头,说道:“莫要理会,她是个糊涂的。你且去园中耍顽吧。”
探春擦干眼泪应下,辞别王夫人往外行去,临到二重门前回首观量,便见赵姨娘跪伏在堂中,王夫人端着茶盏有一句没一句的数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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