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我方才听了个信儿,也不知真假。”当即附耳言语几句,那邢夫人听罢顿时愕然瞠目。
“果真?”
王善保家的道:“那两个门子说的真切,不像是假的。”
邢夫人转动心思,顿时大怒:“好啊,没想到薛家二房竟这般不要脸子!”
王善保家的附和道:“就是,哪儿有上赶着将姑娘送去给人做妾的。”
“呸,你知道什么?”邢夫人恼道:“李家大疫前可是有两房在京师,大疫之后只剩下俭哥儿一根独苗儿,说不得宝琴就做了兼祧妻!”
“啊?”王善保家的道:“这兼祧一事都是民间法子——”
邢夫人不耐道:“民不举、官不究,再说又不让兼祧妻所诞子嗣袭爵,不过多分些钱财罢了。啧啧,俭哥儿赚得金山银海,薛家二房打的好算盘!我看,一准儿是大房出的鬼主意!”
邢夫人这会子又悔又恼,悔的是听了贾赦的主意,恼的是早知此事如此简单,她一早儿就该寻个机会径直将二姑娘迎春送去李惟俭家中。什么姑娘家的清名,哪儿有实惠来的要紧?
可恼啊,竟被薛家二房抢先一步。此时再将二姑娘送去,只怕也是自取其辱。
那薛姨妈与宝钗本就是王夫人的亲戚,邢夫人早就瞧着不顺眼,因是狠狠非议了一番,这才气哼哼领着丫鬟、婆子回转东院儿。
她与王善保家的就在穿堂左近破口大骂,往来婆子、媳妇又岂能听不见?这大宅门内宅里阴盛阳衰,女人多了本就爱嚼舌,因是这事儿转眼就传得人尽皆知。
黛玉早就心有准备,心下虽略略酸涩,可面上却并不在意;
湘云还没开窍儿,听得此时合掌跳脚,只觉往后身边儿多了个好姊妹,直把翠缕、映雪弄得哭笑不得;
四姑娘年岁小,三姑娘探春病情才好,闻听此事心中酸涩不已,却不好表露在外;
二姑娘迎春听罢呆滞了好半晌,却念着李惟俭当初承诺,死守着一点信念不肯相信;
邢夫人破口大骂,王夫人纳罕不已,贾母更是惊诧莫名。
余者不必多提,却说薛姨妈小院儿。
薛姨妈听闻此时,自是呆滞了好半晌,随即又有薛蟠闻声循来,抱怨道:“偏妈妈说我异想天开,如何?如今薛蝌那厮竟将宝琴送了去。若妈妈当日听了我的,与那李伯爷好言相说,妹妹又怎会——”
“你住口!”薛姨妈生怕当日之事传扬出去,紧忙止住薛蟠话头。心下却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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