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知,我方才往水房打热水,那柳嫂子只推说水还不曾烧开。不想转头儿入画来了,进去就命粗使丫鬟提了两挑热水去。那柳嫂子往日里没少得姑娘的赏钱,我与其计较,反倒被其夹枪带棒的好一番辱骂,热水更是半点也不肯给!”
薛姨妈气恼道:“贾家就是这般待客的?我去寻凤丫头、探丫头理论去!”
薛姨妈说话间起身要走,旋即便被宝钗扯住,说道:“妈妈还是消停些吧,凤丫头、探丫头也不是小气的,料想是下头人自作主张。且老太太今日给咱们留了颜面,这会子再闹起来可就真没脸子了。”
薛姨妈便道:“明儿再去瞧瞧你姨妈,若并无大碍,咱们下晌就搬走。”
宝钗又与同喜道:“你去与柳嫂子好生说了,塞上一吊钱,总要将这两日糊弄过去才是。”
同喜应下,取了一吊钱又往水房去,这回果然打了两挑热水回来。
薛家决议翌日下晌便走,可转天头晌忠靖侯府便来了人。只道忠靖侯夫人染了风寒,心下念着湘云,便打发史穰来将湘云接去忠靖侯府小住一些时日。
话是这般说,可贾母等谁不知这是托词?不外乎湘云如今待字闺中,贾家坏了名声,忠靖侯府怕湘云再留在园子里也损了清名。
家中接连出事,贾母心下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顾着自己高乐,将家中事务甩给王夫人。否则也不会酿下今日之祸!
因是贾母与那史穰略略答对几句,问过了忠靖侯夫人病情,又招来湘云好一番依依不舍,临了才道:“既然你三婶子念得紧,那云丫头就暂且先去侯府住一阵,待你三婶子好了再回来。”
湘云顿时哭得梨花带雨,她生性豁朗、娇憨,又不是真傻,哪里不知此一去再无归期?来日再登门,只怕也是当日来,当日便要回返。除非过上几年嫁入伯府,方才好与大观园中姊妹相互往来。
只是序年齿,湘云又只比惜春大,只怕来日过门后,大观园中再无今日之景。姊妹等该嫁人的嫁人,也大抵只有红白喜事时方才能匆匆一聚了。
湘云哭着自荣庆堂出来,打发了丫鬟往怡红院拾掇行礼,自己个儿寻了三春、邢岫烟依依话别。
惜春年岁小,还不知湘云这一去怕是再无归期,邢岫烟与湘云算不得亲厚,因是只探春一个抱着湘云好一番哭泣。
探春心下自有一股子英气,哭过了抹掉眼泪,忽而笑道:“云丫头何必这般生离死别的,咱们往后也不是没了再会之期。荣府大门敞开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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