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邢夫人痛下杀手,将阖府奴仆尽数得罪。清查贪渎没错儿,错在四下撵人!这家中的奴才彼此勾连,几辈子姻亲,要撵就合该尽数撵了,撵了张家却留了张家姻亲,焉知来日人家不会使坏报复?
罢了,左右这恶人都是邢夫人来做,她又何必忧心?来日报复也报复不到她头上。
又瞥了贾琏一眼,暗忖也不知这位是如何想的,赵嬷嬷乃是他乳母,这等时候也不知回护一番,如此岂失了人心?
正思忖着,忽又有人报:“赵姨奶奶来了。”
贾政听了蹙眉冷哼一声道:“准又没好事。”
说话间便见赵姨娘昂首挺胸入内。贾政年岁不小,又要丁忧,暂无续弦之心。赵姨娘暗害了王夫人,起先忐忑了些时日,直到王夫人发引方才安下心来。不觉暗忖,老爷年事已高,怕是并无续弦之意,如此一来这二房岂不是由她做主?
因是赵姨娘这些时日愈发抖落起来,连与贾政说话都带了几分颐指气使。
这几日邢夫人四下抄捡、撵人,家中人心惶惶,有那慌不择路的,不免便奉上黄白之物求肯赵姨娘多多往贾政枕头边儿吹吹风。
赵姨娘陪嫁丫头出身,几辈子也没见过这等晃眼的物什,当下不迭应承,转头便来寻贾政劝说。奈何贾政只骂她蠢妇,并不应承。
赵姨娘便想着,老爷不听就不听吧,左右这好处已然得了。谁知其后再无人肯登门,赵姨娘纳罕不已,丫鬟小鹊便道:“花人钱财与人消灾,姨奶奶这庙不灵验,大伙儿可不就要另寻庙宇拜菩萨?”
赵姨娘一琢磨也是,顿时愁眉不展。恰这日贾环熏熏然回返,赵姨娘咒骂几句,贾环支支吾吾,却不说今日往何处厮混去了。
实则今儿贾环跟着邢德全去了一遭尤三姐处。那尤三姐风情万种,一颦一笑勾人心魄,贾环年岁渐长,也在馒头庵知了人事儿,顿时就挪不开眼了。
席间推杯换盏,尤三姐旧事重提,邢德全应承不迭,偏不知如何为尤二姐报仇。
贾环喝多了酒,却将此事记下心来。此时听闻赵姨娘腹诽咒骂,忽而心下一动,暗忖若此时将尤二姐之事捅出去,说不得既帮了老娘,又帮了尤三姐……万一得逞,没准也能一亲芳泽?
因是贾环就道:“大太太不过是欺软怕硬,只敢拿下头奴才开刀,那犯了事儿的又不止奴才,你看她何曾拿主子开刀了?”
赵姨娘忙问:“这话儿怎么说的?”
贾环摇头晃脑道:“妈妈莫非忘了尤二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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