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怎么到这里抓人,家里又是谁犯了官司?”
领头衙役答道:“奉官老爷命来抓荣国府贾琏夫人王氏。诸位莫要妨碍公事。”
凤姐听了破口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娘没有罪,凭什么抓我!”
衙役便说出实情,却是凤姐儿指使倪二放债催逼出人命,收了三千两银钱逼得张金哥自尽的事儿发了!
凤姐听罢如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差点没昏倒在地。衙役上来就要抓人,凤姐又踢又打,哭道:“我不去,我冤枉,我碰死了也不去!”
衙役不由分说把链子往凤姐头上一套,推推赶赶的往门外走。凤姐终是拗不过,只得依他们上了囚车。
眼看将离开金陵地界,凤姐探出囚车回望,想着此生恐难再回故乡,不禁泣不成声。
因离京路途遥远,是夜衙役将囚车停在客栈,凤姐戴了枷锁关在客房,一个人秉烛默坐神伤,夜深有店小二端茶饭进来,凤姐泪目问道:“这里离金陵有几里?”
店小二道:“少说也有百十里了。”
凤姐伏案大哭,店小二问了几句,走了出去。
凤姐自个儿在屋里呼天抢地哭道:“老祖宗,我对不住你,本想着替家里积攒些体己,填补亏空,不曾想惹了官司,要以身伏法,家大族大,若多几个理家的公子男儿我也不必这样殚精竭虑,可那些流荡奢靡的子弟没一个操心的,要我这样一个女子操持,外头都说府里金山银山,哪知道里头早空竭了,都说我私藏了贾家的钱送回王家,我们王家墻缝地缝里都是钱,可谁知道非但王家没有钱,连贾家也空了啊,我替贾家弄的钱还不够一点节礼份子钱,还偷偷地找老祖宗借当,如今我枉费了心思,弄来一点子钱,把我也弄衙门里了,我真是痛断肝肠啊。”
倏忽月余,凤姐儿被押至都察院,又有那泼皮张华来佐证,上官认定凤姐儿罪大恶极,便判了绞刑。
平儿小红哭着来牢里探望凤姐,被牢头拦住了,两人从袖子里掏出碎银子买通了牢头,得以探看凤姐。
只见凤姐关押多日,身上伤痕累累,脸儿腊黄,云鬓散乱,正坐在破席上低首不语,一见了平儿、小红,忙起来扶着监栅哭道:“你们可来看我了。他们是怎么判的,家里怎么不来赎我?”
平儿哭道:“奶奶还不知道,官府里已判了奶奶重罪,奶奶恐怕终身也难出监牢了。”
凤姐哭天抢地道:“我要找官老爷申冤。我犯的哪里就这么重?官府里是非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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