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做奴才的,就得多为主子考虑,尤其是我在的东厂,监视百官风闻奏事,便是要替太子爷把这些人当官的看住!”
“今日这贾化把案卷拿来,想让殿下来替他背书受怨,其心可诛……殿下宽仁,咱们可不能让殿下吃亏!”
作为太监,哪怕做了司礼监秉笔乃至掌印,其权柄地位都来自于君主信任,政治上的忠诚是宦官的生命。
沉默几息后,余海答道:“我倒觉得,少说多做更好!”
叹了口气,邓安答道:“我跟你不一样,咱们三个……都不一样!”
这话邓安是有感而发,而所谓的不一样其实并非天生,而是因形势发展而导致的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朱景洪给他仨的定位不同,导致他们处于不同的位置,并有相匹配的做事风格。
实打实的说,对于做脏事这条赛道,当年邓安其实很不情愿,可他根本就没得选择。
见余海不说话,邓安半开玩笑道:“余老弟,我跟张平安,其实都羡慕你!”
很快几天时间过去,在七月初八的这天,刑部对涉案官员的判决出炉,由刑部侍郎贾雨村呈送通政司。
涉案官员分布于南北十一省,依律有二十八名官员被判斩首抄家、有八十六人被抄家流放、另有一百七十二人被判抄家。
刑部这边忙完了,接下来热闹的就是吏部了,因为这么多的空缺要补人,其中一些肥缺自然有人盯上。
且说刑部题本送至内阁后,由首辅大学士赵玉山亲自票拟“照准”,然后送至御前批红。
一次性处置这么多官员,皇帝下旨召集廷议,内阁六部全都到场议事,其中也包括朱景洪这位太子。
按理说皇帝可以直接批复,之所以搞这么一出廷议来,完全是老头儿导演的一场戏。
作为主要演员,朱景洪遵照皇帝的指示,在廷议上对判决提出意见,希望可以对重判者网开一面。
朱景洪提出的建议是,将恶贯满盈之人处死抄没,余者死刑、抄家这两项则免去,允许涉案官员带上一半家产,去到南洋新土宣扬王化。
比起砍头抄家流放,虽然去南洋也很凶险,相对来说还是有盼头,毕竟这样他们不是罪犯,而且还有巨额财富傍身。
建议由朱景洪提出,也算是他施恩于士大夫,虽然这恩情也挺奇怪。
对此,几位尚书纷纷表示赞同,然首辅赵玉山却有芥蒂,在他看来阻挠清丈的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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