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还有人在苦熬。
洪水淹没西郊已经有半个月了,基本上该走的人都走掉,走不掉的人断电断水断粮,差不多也要到了极限。
生命的极限、理智的极限、道德的极限。
从三楼到七楼,也没有花多长时间。
原本消防通道的防火门自打东幡有记忆起就不见了,两个并排入户门的左侧,是已经彻底废弃的电梯,电梯门也给卸掉,加了一层托网,成为了杂物间。
杂物间是没门儿的,此时已经翻得一团糟,大部分都给拖出来,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儿。至于靠近杂物间的自家金属门上,则有明显被外力打砸的痕迹。
看得出来,面对东幡颇有先见之明的双层铁门,打砸者应该是无能狂怒,起码锁具看上去基本完好。他将老娘送到失落之国信众营地后,就奔波忙碌找下家的事儿,也有三天没回来了,这种状态还能接受。
东幡在门口站定,无声叹了口气,花了几秒,在身上摸索钥匙,总算还在,又拿已经脏透湿透的衣角擦了擦。
一番不紧不慢的动作,他有条不紊,可此时从上面楼梯悄悄摸下来的家伙,却已经憋不住气,猛然发力冲下来,冲过没有门板遮挡的防火门,尖刀前戳。
东幡没回头,只一个偏闪,那人就刺了个空,刀身戳在金属门上,直接崩断。东幡顺势给那人后脑勺加了把力,于是那人也撞在铁门上,“咚”的一声闷响,直接软了,刀子也松手跌落。
刀子落地之前,东幡已用脚尖挑起来,准确握住手柄。
那人昏天暗地,前额流血,稀里糊涂斜身扭头,又见到东幡手中的刀光,“嗷”地一声惨叫:
“幡哥、幡爷!我糊涂了,我饿,我饿呀!”
叫着叫着,他就哭了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我快三天没吃着一口东西了,我就奔一口吃的……”
东幡不言不语,将刀横在对面脖子,只一按,破皮见血,哭嚎声戛然而止。
低头看那人血污的脸,东幡明知故问:“你谁呀?”
“我,马托呀,六楼的。”说了两句,马托发现刀子没有再发力,就又开始为自己辩解,“我真的饿昏了头,我……”
他刚到家门口,楼下的邻居,跑到楼上来捅刀子,反应如此及时,很熟练了。
东幡归于沉默,两秒钟后,他把刀子从这人脖子上挪开。
马托感受到了这点,身子就往下缩,一边缩还一边强调“谢谢幡爷”,也不管地面脏污,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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