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再次来到拙火关下的时候又有新的感受。
如果说上次过来面见左玉良的时候拙火关给他的印象是“森严”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是“沸腾”。
沈浩做过功课,了解了不少关于拙火关的史料。就近来说,以前南面兵事道行总管衙门是设立在滩石的,位置上不会太靠前也不会靠后,连接前线和后方属于中枢位置,相对合理。
但自从左玉良执掌南面边军任道行总管之后就将道行总管衙门从滩石迁移到了拙火关下。甚至具体的办公场地还挪到了拙火关的关墙内部。是真正的“一线指挥”。
据说当时几乎所有监军都在上左玉良的告信,说他是在将边军中枢暴露在蛮族眼前,是对国朝的不负责任云云,言辞之激烈不亚于之前文官集团想要咬一口玄清卫的架势。
最后是兵部尚书杨延嗣站出来力排众议,并且得到了皇帝的支持,且以“非战时”搪塞了过去。
不说监军们不理解了,当时很多军伍里的将帅都不太理解左玉良这种做法,因为这样的的确确是将指挥中枢暴露出来,存在很高的风险。
可如今沈浩在亥下和滩石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以一个兵事外行人的眼光来看待左玉良当初的举动却有些个人的理解。
在沈浩看来,左玉良当初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将道行总管衙门迁移到拙火关其实很可能是想用自己的威势压住最最重要的环节,而对于滩石和亥下他自觉是无力改变其糜烂的现状的。这一点从拙火关在左玉良将衙门搬过来之后几乎换掉了所有关节的主事官就可见一般。
算不算是有先见之明和自知之明?沈浩觉得算。
如果左玉良老老实实的待在滩石,很可能无法像如今这样彻底压服拙火关上下,也会导致在如今兵锋起来之后缺少必要的精锐之师,如此的话皇帝怪罪下来左玉良岂不是死路一条?
如今拙火关如同沸水,人声鼎沸,车马络绎不绝的从关内涌向关外。
沈浩在拙火关下驻留了两日才得到汇合的命令,率三百余监察使并入了左玉良的中军当中。
次日,九月廿五,凌晨。
没有誓师,也没有半句激昂的鼓舞,中军正式开拔,出拙火关进入竹道开始南下。
这是沈浩第一次跟随大军行动,也是他第一次出拙火关进入靖旧朝地界以外的地方。甚至还是他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长途跋涉。
说真的,来这里久了,突然经历一次没有传送法阵的日子还真不是很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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