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馒头都摆了上,她趁人不注意,默默将手里的干果锦盒也放了进去。
小半个时辰后,人声渐沸,脚步杂乱,一个婆子匆忙来回的跑着,一面喊道:
“往戏台来了!”
齐刷刷的,仆人丫头都退到了一边儿,等为首的何嵩将军龙骧虎步,精神矍铄地阔步而来,他们皆伏地跪迎,萝涩一见情形,也一并跟着跪下。
宾客自有丫鬟引着,分落位次,后捧上香茗果盏,点上水烟旱烟,一并要求都是分着人的,可见朱门威仪和繁琐谨慎的请客规矩。
“劳各位阖第光临,我老何是武将,是个粗人,说不出啥漂亮话儿来,只今日长孙何藻周岁,各位一道吃酒看戏,与我这老头子乐呵乐呵!”
何嵩率先发言,声如洪钟,十分有气势。
“敬陪末座!”
场下没一个人身份地位越的过他去,自然拱手抱拳,尊他为先。
“乳娘!去吧藻哥儿抱来吧”
王乳娘是王大婶的胞姐妹,她面色露着为难之色,只碍着这么多宾客没法说。
虽然一般大户人家的贵公子不止一个奶娘,可这小贵孙嘴儿刁,只吃得惯王氏的奶,故而一周岁了,全靠王氏一人供着。
今日不知为啥,怎么哄他都不肯吃奶,即便已饿得哇哇大哭,早上把全童州城下奶的女人都接来了,小娃娃跟头倔驴似得,一口也不吃!
王乳娘去抱了何藻来,还没抱到何嵩跟前,小娃娃的嘶哑哭声已震天响了。
抱到何嵩面前一瞅,怎么哭得脸得青紫了?他当即拉下了脸。
好死不死还有不会看三色的蠢物,笑着去拍何嵩的马屁道:
“小孙少爷这哭声响亮啊!日后必定又是一员威武杀敌的大将呐!”
“啪嚓”一声,何老头砸了手边的茶碗,瓷盏在他手心被捏碎,可见功力。
场下霎时都噤了声。
何嵩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虽然对何藻心疼极了,却不愿传一个溺爱孙儿的名声出去,故而,他还是逼着乳娘把娃娃放到桌案上去,抓阄照常进行!
可怜何藻饿得半死,越哭越饿,还要叫他抓阄,他一屁墩坐在案上只顾着哭嚎,凭谁哄他都没有用处。
逗引他的婆子,一会儿拿着小刀小剑,一会儿拿糖霜果子,没一样叫他买账的,倏得,小娃娃像是闻见了什么,停止了哭声!
他抽抽噎噎,转动乌黑的眼珠,双脚并用地向萝涩手边的干果盒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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