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义学馆外,正是饭口时分,夫子已经下了堂课,学生们不少都伸着脖子等着饭菜,见萝涩来了,喜上眉梢。
他们从学堂里冲出来,翻翻拣拣,看今儿是什么菜色。
“大姐,今儿怎么又是绿油油的素菜,不见荤腥呢?”
“是啊,这鱼汤喝了好几日了,能不能换些大肉吃,平日在家,俺娘好歹也给俺吃些肉渣馅儿的大包子哩”
萝涩耐下心来解释:“天气渐热,市面上的肉多不新鲜,很少当日杀猪就能卖光的,有些隔夜肉吃了不干净,容易闹肚子。这粉蒸竹筒鱼和豆芽蛋丝儿,都是益气补脑,还清淡散热,哪里是大肉能比的”
梁叔夜没萝涩这般好耐性,他伸手挡开了小鬼头们:
“快点打菜打饭,少说些有得没得,要没这个大姐,你现在还干啃馒头呢”
学生们不说话了,他们各自打了饭上座上吃去,兜子沉默寡言,眸中灰暗无光,打了饭也没看萝涩一眼,径自一个人吃去了。
萝涩心里疑怪,见别人大多结伴同食,只有兜子一人坐在角落,没一个人理睬他。
刚想去问问怎么回事,便听身边走过的两个学生交头接耳:
“今儿早上他背不出书,又让夫子打手心哩,还说他姐有心思搭配什么营养餐的,不如多监督监督课业才好”
“我早说他是开蒙白丁,连大字也不识,全靠阿姐送饭开了后门进来的,夫子竟也收了,那下次,裁缝家愿给咱们做衣裳,是不是他家儿子也能插队入班?真是阿猫阿狗都来玷污学堂”
萝涩拉住要上前理论的梁叔夜,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落寞。
她收起东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问他:“梁叔夜,是不是我又做错了?”
梁叔夜倒是无所谓,眼底藏着一分了然的笑意,无奈道:
“你得承认,有的时候穷苦出身的孩子,比起纨绔子弟,更容易耍排挤的心思,更无法容忍这种不公平的便宜,即便你格外关照,他们也会觉得这是你欠下的,你该”
恶霸欺凌,不过仗势欺人,你若拳头发狠,打起架来不要命,他们倒也敬你一条汉子,转过身也同你玩的不错。
寒门心思,冷漠而嫉妒,怨天尤人自己的境遇,喜欢把优于自己的人都拽到这泥潭中。
这是梁叔夜的心思,他长在将门,与文官学子不对盘,也情有可原。
萝涩心头酸楚,向来在做生意上顺风顺水的她,遇上亲情相处方式上,便有些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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