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抹着眼泪,哽咽道:
“您不必宽慰我了,是我傻哩,这事儿还没法儿报官追人,拐来的娃娃,哪有道理叫我张开嘴……”
说来说去,她还是认命了。
萝涩立在院中,远远眺望漆黑的村道,此时,冷风裹挟着马车辚辚之声,飘然入耳。
她心道:来了?
大伙儿顺着萝涩的目光看去,没一会儿,便见一辆马车逆着月光闯进了众人视线之中。
二奎架着车,一直驶到了院子外头,见院外围着老多的人,他显然也吓了一跳,吁了声,他呵声勒停马儿——
满囤媳妇见二奎去而复返,一时愣怔在原地,方想起来要上前质问,却见他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责怪之语在舌尖打转儿,出口却是另一句:
“这是咋得啦?咋弄得这么狼狈?可是与人打架了?”
“娘,我没事儿!回来晚了,叫你们担心了”
二奎跳下车辕儿来,站到了萝涩跟前,他挠了挠腮帮子,眸中满是愧疚之色:他回来的晚了,村子里现下闹成这副架势,再想偷偷帮萝涩阿姐逃走,恐是不能够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伤成这样?这马车……”
萝涩扫了一眼便知晓,这是李大虎的马车。
二奎脸肿得老高,低着头道:“我去找李大虎算账了,他拐了这么多人,害了多少家户,都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哪个爹妈不伤心不难过么?跋山涉水千里远,恐这辈子都见不着亲人哩”
村里人面色讪讪,谁都不希望这种事儿落在自家头上,可为了省些银子,也肯认那买媳妇的行径。现少年铮铮之口,字字诛心,不少买媳妇的人家甚是汗颜,愧疚的低下了头。
萝涩无奈一叹:“满囤婶子好不容易救你出火坑,让你不必再跟着李大虎吃苦,咯嘣豆子少年气盛,你倒是赤手空拳找他算账呢?”
二奎黑睛奕奕有光,从马车里掏出一袋银子,摇了摇道:
“是老天爷开眼,叫我碰着他在勾栏里狎欢,他争风吃醋得罪了凉州府衙的胥吏,我当时便大声举报他是个拐子,他立即被胥吏拿进牢里去了,不过走时我倒是挨了他几拳痛揍——嘶”
他咧嘴笑时牵动了伤处,倒吸着凉气,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把马车和银子都拿来了!我要把大伙儿都赎回来,带着她们回凉州!阿姐,你卖去的三两银子,我一并出了!”
说罢,二奎先从银钱袋里掏出十两碎银,塞到了满囤媳妇的手中,算上萝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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