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翻了一个白眼,果然,方才一切都是错觉,对于傻大个还是说大白话吧,这番委婉他是听不明白的。
“笨蛋!傻子!”
她骂了两声,从他手心抢过蚕豆来,一并地上捡起的豆子,重新放进铁皮匣子里,径自藏到了床头去,不情不愿道:
“换了换了,六十六个给我,我不走了!”
“真哒?”
升子顿时眼放精光,一扫萎靡暗沉的神色,乐不可支得挠头傻笑,特大方的挥手示意:
“换!换!我换……都给你!”
在屋子里溜达一圈儿,他还是难以抑制心头的喜悦,再三与萝涩确定后,他猛地推得房门,提步就往外头蹿去——
“喂!大半夜,你去哪里啊?”
萝涩步子小,根本追不上他,等她扶着门板快步走到院子里时,升子早就跑没影了!
漆黑的乡道上时不时传来他兴奋的呼叫声,远远听去,像是狼嗷呜的声响,一时间村子里人声渐起,隔壁邻居本已熄灯睡觉,现下也重新点起油灯,男人提着棍子,披着外衣出来瞧情况。
得知是升子这个二傻,他脸色难看如锅底,骂咧咧两句,又不能真同一个傻子计较,向萝涩投来一个责怪的眼神后,转身回屋。
……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升子才满身是泥的回到了家。
萝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罚他明日劈柴挑水,倒扣了十粒蚕豆日后慢慢还,别的也不忍饿他饭口,小惩大诫就后催他洗澡睡觉。
*
转眼便至除夕小年夜。
年货是几日前早早办置来的,虽靡费了点银子,因童州贫苦得多,想安稳过个好年,没一两银子还真下不来。
既然打算留下,萝涩也暂时不必省攒下的那笔银子,她大方买了猪肉年菜,扛了一袋飞罗粉回家,另有各色杂拌蜜饯、柿饼年糕,足足拉了一牛车囤下。
二奎家有李大虎的马车,平日闲暇时,他倒是成了车把式,来往苦水镇各地,跑路趟挣银钱,碰上邻乡有新鲜的菜蔬,也会替萝涩带一些回来。
总而言之,萝涩家这个年不愁过,且能过得十分滋润。
不到亥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只听门外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家家户户这个时候,都准备列案焚香,迎神下界。
在院中,萝涩把堂中的跛脚长条案搬乐出来,其上摆着了烛台、香筒、香炉等物什,等烧过了锡箔阡张,才算真正请了神祭了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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