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鞍下马,对着梁叔夜道:
“少爷,京城的谕令又来了!这是第三道了,您再拖延下去,就真成了抗旨不遵的灭族大罪了!”
没意识到身侧还有闲杂人等,桑柏心急如焚,只盼着梁叔夜能够速回军营接旨。自打年前来了第一道旨意后,自家少爷就一直拖延着,若传旨的天使催的急了,他就借口视察后方军防和粮草,盘桓凉州城和各大军属营。
刚刚岳小满急报至,第三道谕令已到凭水关!事不过三,你挑战的是皇帝的耐心和颜面呐,少爷!
萝涩心里替梁叔夜忧心着,不知他又犯了什么倔儿,上一次抗旨,还是为了尚公主之事……
莫非?
梁叔夜脸色沉沉,拳头握紧又松开,他喟然一叹,对着身边的妇人道:
“不看了,就按照每月一送定下,我还有要事在身,夫人自己当心身子”
萝涩低着头,闷声相送:
“不敢耽搁将军”
梁叔夜喉中似有未尽之言,可见她这一副畏惧、避嫌的模样,也说不出什么了。
他只好扭身,踩着马镫暂时上了桑柏的马儿,两人同骑一匹,绝尘而去。
待梁叔夜走后,萝涩浑身一软,堪堪扶住满囤媳妇的胳膊,头上沁着一层薄汗,深出一口气,心道:
月老牵线,江湖不见,这番情缘纠葛,岂是红尘之人说断就断的?避之不过,但愿以后她还有一份安生日子。
*
回屋烧水擦身。
因凉州缺水,冬日里难得洗浴,但萝涩住过两日牢房,免不得去一身污秽晦气,所以满囤媳妇特意喊升子去小溪打水烧,煮了一木桶的热水给她。
换了一身干净的旧衣裙,萝涩留了翠英婶子食晚饭,想好好谢谢这几日的恩情。
两家人相熟,满囤媳妇不与她外道,一并跟着去往灶棚帮衬,直爽道:
“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远亲不如近邻,莫要说那升子还我是打小看着长的哩”
萝涩笑着点头,她扶着身子弯腰,翻找一圈儿,只从栗瓶中倒出一些粳米,不由感叹:幸而有先见之明,从苦水镇问恬妞借了一吊钱,割了点猪肉回来,否则晚上没一道像样的菜。
家里菜地大棚里,还有几拨熟成的菠菜,另从一盆蒜瓣养出的蒜苗上,剪下几绺儿炒菜做汤。
拿灶帚刷着锅铲,萝涩开口问村里这两日的情况:
“婶子替大伙儿过了难关,把焗炉的法子告诉了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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